床上打得如火如荼,床板終於不堪重負地塌了。慕千秋一手攬住懷裡的少年,順勢在地上翻滾了幾圈。
等阮星闌再度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就像條小狗一樣,跪趴在地了。
手臂酸軟的不像話,可憐的小啞巴披頭散發,哭哭啼啼的,眼淚把地板砸出小水坑來。
冷不丁地一痛,手臂一軟就跌趴在地。臉壓在冰冷冷的地板上,雙臂被反剪一齊壓在汗淋淋的後腰上。
想哭哭不出,想叫也叫不出聲。
直到眼前一黑,意識就徹底斷開了。
等他再度醒轉時。
周圍的場景又變了。
金碧輝煌,好像是在一座宮殿裡。
自己穿了一襲白衣,麵覆白紗,手裡還攥著一柄長劍。怎麼看都不像個好人。
忽聽外頭傳來腳步聲。阮星闌下意識往屏風後麵一藏。就見七八個侍衛闖了進來。跪地道:“皇上!有人見到刺客跑進來了,請皇上移步金鑾殿,讓屬下搜查此地!”
“滾出去。”
“皇上!”
“滾。”
眾人無法,隻好滾出去了。
阮星闌心裡泛起小嘀咕。心道家主難道還有個武俠夢,白衣俊美江湖俠客,刺殺暴虐無道年輕帝王!
這這這……家主的想法很清奇啊。
耳邊傳來陣陣水聲。
白衣少俠躲在屏風後麵偷覷,就見眼前水霧繚繞,一個青年沉在暖池裡,頭發微濕。衣衫半敞。最要命的,對方長得跟慕千秋一模一樣!
阮星闌心裡一個咯噔。
腦子裡立馬就將這個幻境的情節猜了個大概。
白衣少俠獨自刺殺年輕的帝王不成,反而被其擒住。帝王見其容貌俊美,色心大起,從而廢了白衣少俠的武功,而後將之囚|禁在皇宮裡。
不得不說,家主某些方麵的審美還是不錯的。
隻不過自己現在是刺殺呢,還是不刺殺呢。
阮星闌低頭看劍,滿臉糾結。
忽聞一股勁勢,趕緊往旁邊一躲。鋪天蓋地的水浪啪嗒一下將屏風推倒。
他倉惶抬眸,恰與年輕的帝王四目相對。
帝王一手撈過掛在屏風上的衣服,慢條斯理地係上腰帶。
不過瞬息。阮星闌決定按著劇本走。提劍飛身刺他。
帝王武功奇
高,微一偏身躲過,空手接他的白刃,兩指一探他的手腕,微一使勁。阮星闌隻覺得手腕一麻,手就鬆開了。帝王將之雙臂反剪,往背後狠狠一壓,接過長劍抵在了他的脖頸上。
“來者何人?”
“你……你的人!!!”腦子那麼一抽抽,他脫口而出這麼一句話來。
帝王低笑:“如何證明?”
“我……我以身侍君!”腦子又一抽抽,他聽見自己那麼回答。
而後,帝王不容置喙道:“跪下!”
阮星闌:“……”這不行,這不可。
下一瞬,膝彎一痛,噗通一聲就跪下來。帝王隨手將長劍釘在柱子上,從後一鉗他的下巴,迫他抬頭:“是何人派你來的?”
阮星闌心想,這他娘的,不就是角色扮演?
少年俠客既然敢隻身刺殺帝王,那肯定都是很有骨氣的。
於是乎,他理不直氣也壯道:“沒人派我來!是我自己想替□□道,誅殺你這暴君!”
帝王笑道:“勇氣可嘉。”
越發鉗緊了阮星闌的下巴,目光細細打量了一遭。白衣勝雪,少年的身骨靈秀,因為方才打鬥,麵上騰起兩朵紅雲。
似有不服,美目含怒。
阮星闌道:“士可殺不可辱!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殺了你,豈不是便宜你了?朕要讓你生不如死。”
阮星闌心裡一個咯噔,心道師尊裝得好像好像啊。
這語調,這氣勢,生來就是當帝王的料子。
如果哪一天師尊不想修道了,去人間當個帝王也挺好的。那麼自己就當他的皇後。
不對,自己不能當他的皇後。得當攝政王。
攝政王欺負小皇帝,天經地義。
“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怎麼才能殺了你。”阮星闌眨巴眨巴眼睛,盯著師尊的臉,看著水滴從師尊的微鬆的衣領口滴落下來。
喉嚨一陣陣地發緊。
“你殺不了朕,但朕可以讓你生不如死。”年輕的帝王信誓旦旦,將白衣少年從地上提溜起來。
而後,重重往椅子上一甩。阮星闌冷不丁被甩進椅子裡,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對方按住,直接扯下腰帶,將他綁在椅子上。
嗚嗚嗚,不玩了,每次都這樣!
憑什麼每次都是師尊在上,自己在
下?
不公平,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阮星闌抗議道:“我寧死不從!你就死了那條心吧!”
慕千秋意有所指:“順可生,逆必死。”
就這麼一句,阮星闌覺得自己可以堅持堅持。
於是乎,他又裝作受到奇恥大辱的樣子,聲嘶力竭地大喊:“狗皇帝!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就殺了你!不準動我!不準撕我衣服!”
慕千秋了然,抬手將釘在石柱上的劍拔下。用劍尖挑飛他的衣服。
“不要摸我!”
慕千秋會意,放下劍伸手摸了他一下。
“不準碰我的唇齒!”
慕千秋又懂了,不準就是準,不讓就是讓。於是在徒弟的注視下,緩解衣衫。
阮星闌的喉嚨發緊,有了之前在花樓裡的經曆,現在做什麼事都挺能霍開老臉的。
於是他顫著聲道:“不,不想吃!”
不想那就是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