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筆寫不出兩個阮字,一刀也劈不成兩個合歡宗啊,他就不信,玄霜所在的清雪峰真的不問俗事,也半點不知合歡宗的作風。
玄霜蹙眉惱道:“你在懷疑我們?”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正巧,我們也要與開陽他們前往七星閣,不如與你們同行。”
玄霜道:“誰要與你們一群男人同行?”
“情況特殊,互相容忍。”阮星闌笑道,“你們放心,我等也都是正道人士,不會趁人之危。”
此前留在觀音廟的弟子已經將中了屍毒的百姓拔乾淨了屍毒,每個人都是千恩萬謝的。
為了讓城裡早日恢複舊貌,慕千秋命一波弟子在此守著,又靈鴿傳信,招來一批劍宗的弟子幫忙重建城池。
之後眾人在此休整了一晚,繼續踏上前往七星閣的路。
離開清河之後,阮星闌都沒怎麼同慕千秋說話,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
那就是一路走來,隊伍越來越龐大,小夥伴們也越來越多。他一日比一日覺得這裡真實。
覺得每個人都是真實存在的。每條生命都是很鮮活的。
這也就意味著,他以後對這裡的人,再也下不去手了。
他們的生老病死,都與自己在情感上有很直接的牽扯。
有了這一發現,阮星闌一路上都悶悶不樂。
覺得自己已經當不成世界首富的兒子了。
至晚間,眾人尋了間破廟。暫且休整一晚。
林知意看出了他的悶悶不樂,從旁詢問:“師兄,你怎麼不開心了?是誰惹師兄不開心了?”
阮星闌雙手托腮,望著火堆歎氣:“我沒有不開心。”
“還說沒有,都寫臉上了,師兄,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兒,你同我說。”
阮星闌心想,同你說有個錘子用。
恰好小鳳凰同開陽從外頭進來,不知從哪兒打來的野雞野兔。
合歡宗的婆娘們事多,不吃葷的,把隨身帶的乾糧餅子掏出來啃。
火星子燒得劈裡啪啦的,上麵正熬著一鍋糯米粥。阮星闌沒什麼胃口,覺得這裡太憋悶,遂同眾人說了一聲,要出去走走。
林知意不放心他一個人,要跟出去,也被他拒絕了。
夜色闌珊,天上沒有
星星。
晚風一吹,林葉發出簌簌的聲響。
嘴裡叼著根草,雙手捧著後腦勺,一麵晃晃悠悠往前走,一邊哼著小調。
算一算日子,好久都沒沾葷腥了。
自打從清河出來,連師尊的手手都沒牽到。燥火難忍,欲尋個風水寶地消遣一下,哪知此地荒涼偏僻得緊,沒什麼村莊城鎮,也沒什麼好玩的地兒。
也不知走了多久,袖子裡突然動了一下,裝著狐狸的琉璃盞骨碌碌從裡麵滾了出來。
小狐狸比他憋得還久,要不是被關在琉璃盞裡,肯定見男人就撲了。
阮星闌尋了棵歪脖子老樹靠著,提著琉璃盞細瞧,見小狐狸可憐死了,眼睛熬得通紅,舉著兩隻爪子作揖,時不時還咬著下唇,露出半邊肩膀,膽怯地勾引著他。
不受狐狸的勾引,阮星闌知道禁|欲是一件非常難受的事情。
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總不能放狐狸出來胡作非為。想了想,阮星闌覺得應該做點好人好事,於是就咬斷嘴裡的草根,把一截較粗的塞進琉璃盞裡。
然後就翹著二郎腿,半躺在歪脖子樹上,隨手把上回沒看完的話本子拿出來看。
可惜師尊不在,要不然還能跟師尊試一試。
忽聽幾聲細微的聲響。
從琉璃盞裡傳出來的。阮星闌提溜起來一看,小狐狸吃得饕足意滿,小臉通紅,雙手捧著一條才剛換下來的狐狸尾巴。
“給我的?”
阮星闌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狐狸點頭,獻寶似的。
阮星闌覺得狐狸的好意不能辜負,這換下來的狐狸尾巴很蓬鬆柔軟,摸在手裡很舒服很舒服。
忽又想起慕千秋來。
師尊身上很冷,一年四季都很冷。由於體內有蛇族內丹的原因,阮星闌的身體也偏寒。
他覺得師尊好像不太喜歡自己的蛇尾巴了,以前還會掐掐尾巴尖尖什麼的。
現在不摸也不掐。
那麼久沒雙修,自己都想得慌了,可師尊竟然一點都不想。
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
師尊是個人渣,自己吃飽抬腿就走。
阮星闌把狐狸尾巴從琉璃盞裡拽了出來,摸了摸從衣襟裡探出來的尾巴尖尖。
蛇尾花裡胡哨的,黑黝黝的,又粗又醜還長。一點都不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