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無奈地走到了他們中間,小手牽著蘇懷銘和周涵衍,端著一張小臉,教育他們:“你們以後還敢這樣做嗎?”
蘇懷銘和周涵衍都以為傅肖肖說的是他們剛玩的遊戲項目,兩個人都說不出話來,也不敢目光對視,隻能各自望著天空。
傅肖肖從小就覺得自己是個男子漢,無所不能,本來就對“是爸爸走丟”這件事深信不疑,蘇懷銘和周涵衍的表現更讓他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小大人樣地歎了口氣,仿佛蘇懷銘和周涵衍是扶不起的阿鬥。
周涵衍的腦漿都晃勻了,整個人恍恍惚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下意識跟在蘇懷銘後麵。
蘇懷銘見快到約定的時間了,但他們的速度還那麼慢,便想找個代步工具。
他在周圍環視了一圈,發現了一排粉色的小火車。
這是給小孩子們做的,外表卡通,座椅的空間也有限,大人的兩條長腿無法安放。
但安全係數很高,承受重量超過200千克,小孩子去玩時,大人也可以陪同。
蘇懷銘走過去詢問駕駛員,得知可以開到集合的地點,他轉頭詢問傅肖肖和周涵衍的意見:“我們坐這個吧。”
周涵衍不喜歡粉粉嫩嫩的東西,剛要拒絕,突然想到了什麼,抬頭看著蘇懷銘,問道:“你想坐這個嗎?”
蘇懷銘也沒多解釋,隻是點了點頭。
傅肖肖皺起眉頭,神情糾結地看著這輛粉粉嫩嫩的小火車。
他不喜歡坐這個,跟他男子漢的身份不符,但他柔弱不能自理的後爸隻是走丟了,就會被嚇哭,若是他拒絕了,後爸估計還會哭吧。
傅肖肖又轉頭看向恍恍惚惚的周涵衍,覺得這個大人更不靠譜,估計也能被嚇哭。
傅肖肖的內心十分排斥,糾結了足足十幾秒,才長長地歎了口氣,無奈的妥協了,“好吧,就坐這個。”
周涵衍的心神還沒歸位,都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隻是聽蘇懷銘的話,乖乖地坐了上去,蘇懷銘把傅肖肖抱上去後,坐在了車頭的位置。
粉紅色的小火車很快發動,速度不慢,能在規定時間內趕到約定的地方。
季明哲他們已經到了,於軒軒剛剛玩了娃娃海洋,開心得不得了,恨不得立刻跟傅肖肖炫耀,此時正踮著腳尖四周張望,尋找傅肖肖的身影。
就在這時,非常拉風的粉嫩小火車開了過來。
蘇懷銘坐在最前麵,玩心上來,轉了轉裝飾的方向盤,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周涵衍則是恍恍惚惚,讓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傅肖肖一臉不情願的表情,用手托著腮,嘴角向下撇,白白嫩嫩的臉頰被擠出了一圈肉,還在不停的歎氣,仿佛在說“真是拿你沒辦法,我隻好忍一忍了”。
季明哲和孫思源都被傅肖肖生動的表情逗笑了,季明哲半認真的說道:“肖肖很會詮釋情緒,有當演員的潛質,很有希望成為年紀最輕的影帝。”
蘇懷銘聽到這話,愣了愣,轉頭去看傅肖肖,傅肖肖卻已經跳了下來,跟於軒軒嘰嘰喳喳的說,扯著嗓子,試圖壓過對方的聲音,跟平時熊裡熊氣的樣子,沒有什麼不同。
蘇懷銘疑惑地蹙了蹙眉,想要問季明哲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卻見季明哲在跟周涵衍說話,他的注意力也被吸引過去。
季明哲作為年長者,十分關心新來的嘉賓,見周涵衍狀態不對,詢問道:“涵衍,你是身體不舒服嗎?”
周涵衍的看著季明哲,眨了眨眼,大腦這才開始運作,“我,我沒事。”
蘇懷銘想起剛才看到的畫麵,笑得臉頰發酸的感覺撲麵而來,他神情複雜的看著周涵衍,有些心疼他。
是他要求玩這個項目的,周涵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負有一定的責任。
蘇懷銘頓了頓,說道:“周涵衍沒事,隻是……有點餓了。”
季明哲信以為真,立刻把包裡的吃的遞給周涵衍。
周涵衍吃了幾口,剛緩過來,便見傅肖肖噠噠地跑到他麵前,蹙眉看著他,表情特彆嚴肅。
周涵衍不理解小朋友們奇奇怪怪的想法,問道:“怎麼了?”
傅肖肖掂起腳尖,想要學著動畫片裡的樣子,拍拍周涵衍的肩,可他的手指都繃緊,也隻能碰到周涵衍的胳膊,隻能退而求其次,裝模作樣的拍了拍周涵衍的手臂,壓著嗓子,努力裝出大人的樣子,“你要堅強一些!!”
周涵衍:???
等他想要詢問時,傅肖肖卻跑遠了。
周涵衍沒弄懂,轉頭詢問蘇懷銘,“肖肖,這是什麼意思?”
蘇懷銘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
直播間的觀眾搶著回答。
【我知道!肖肖以為你走丟了,還覺得你被嚇哭了!!】
【肖肖是吃了幾個花生米啊,敢這麼想】
【肖肖:這屆大人,太難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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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又在遊樂園裡玩了一會,原本打算下午回去,但時間過得飛快,已經到了吃飯的時間。
季明哲幾人商量了一番後,選擇找了個隱蔽性好的包廂吃完晚飯,又帶著小朋友們看煙花。
四個崽崽都十分開心,蹦跳個不停,大人們也被他們的情緒感染,被喚起了童心。
除了傅肖肖,三個小男孩都想住在遊樂園裡,被三個大人勸了十幾分鐘,這才好不容易把他們拖走了。
剛剛在遊樂園,傅肖肖他們還活蹦亂跳,但到車上之後,眼皮開始打架,隻用了短短一分鐘,便互相枕著進入了夢鄉。
大人們也都保持安靜,沒打擾他們。
回到住的地方後,蘇懷銘抱起軟綿綿的傅肖肖,回到了房間,都早早地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後,傅肖肖不停地打噴嚏,也不像之前那樣精神。
蘇懷銘雖然沒照顧過小孩子,但基本的經驗還是有的,他怕傅肖肖感冒,找節目組要了一包藥。
藥劑衝好後,蘇懷銘端著杯子去找傅肖肖。
藥劑的顏色是深褐色的,還散發出一股清苦的味道,傅肖肖的五官立刻變得皺巴巴的,肩膀聳起,不停地向後縮。
蘇懷銘追了上去,“把藥喝了,身體才會健康。”
“我不要!”傅肖肖本能地排斥,撒腿就跑,繞著整個屋子轉。
蘇懷銘沒跟上去,而是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換了一個更嚴厲的語氣,“過來,把藥喝了!”
傅肖肖躲在沙發後,隻露出了白白嫩嫩的小臉蛋,“太苦了,我不想喝。”
季明哲見狀主動過來幫忙,柔聲哄道:“這個藥不是很苦,肖肖過來嘗一口,就知道了。”
彆人的語氣越好,傅肖肖便有恃無恐,他躲在沙發後麵,搖頭晃腦,連身體都跟著擺動,“我又沒有病,我不想喝藥!”
“這是預防你感冒的藥。”季明哲試圖跟他講道理,“感冒很難受,你提前喝了這個藥,就不會感冒了。”
傅肖肖不知哪來的自信,堅信自己不會感冒,不用喝藥。
季明哲無能為力,無奈的看向蘇懷銘。
蘇懷銘明白傅肖肖這些年被慣地無法無天,再加上性格天生就比較炸,若是想讓他乖乖聽話,必須要用些手段。
蘇懷銘想了想,說道:“既然肖肖不想喝,那就算了吧。”
傅肖肖聽到這話,猛地從沙發後麵露出頭來,眼睛瞪得滾圓,表情驚訝到空白,像是不認識蘇懷銘了。
季明哲也愣了幾秒,不明白蘇懷銘為何會這麼說。
正好孫思源路過,蘇懷銘便把他薅了過來,衝他挑了挑眉,“我記得你之前也不敢喝這個藥,糾結了好久。”
孫思源停住了腳步,剛要說“什麼玩意,爺怎麼可能不敢喝感冒藥”,突然接收到了蘇懷銘的目光,硬邦邦的說道:“嗯,是有這個事。”
季明哲突然懂了什麼,附和道:“我之前也不敢喝,做了很久的心理暗示,這才咬牙喝了下去。”
蘇懷銘在說話前,不著痕跡地看了傅肖肖一眼。
傅肖肖正在探頭探腦地看著他們,對談話內容十分感興趣。
蘇懷銘要的就是這種反應,才接著說道:“我在網上看到這個感冒藥有個彆稱,叫男子漢專用藥,隻有真正的男子漢,才能輕輕鬆鬆地喝下去,一般人都不敢嘗試。”
季明哲憋著笑說道:“肖肖年紀小,還那麼怕苦,喝不了男子漢專用的感冒藥也很正常。”
傅肖肖聽到這話,立刻從沙發後麵跳了出來,表情不滿,梗著脖子說道:“誰說我喝不了的,我就是男子漢,肯定能喝這個藥!”
蘇懷銘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裝模作樣地思考了幾秒,長長地歎了口氣,“肖肖你彆勉強,大家都能體諒你。”
孫思源跟著演戲,“對啊,我喝不下的藥,你怎麼可能喝得下。”
傅肖肖一身反骨,見蘇懷銘和孫思源都不看好他,他反而更像證明自己。
他噠噠地跑過去,跳著高去搶蘇懷銘手中的杯子,急切的說道:“給我,我要喝!”
蘇懷銘卻把杯子高高舉起,猶豫地問道:“你確定嗎?”
“我確定。”傅肖肖鼓著臉蛋,眼神特彆認真,放狠話道:“我今天非要把這杯喝完!”
蘇懷銘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這才把杯子遞給了傅肖肖。
傅肖肖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排斥,一心想要證明自己,白白嫩嫩的手捧著杯子,仰頭喝了一口。
製藥廠怕小孩子不喜歡喝,特意做成了水果口味,舌尖泛著一絲絲甜,和苦味交雜在一起。
傅肖肖喝了一小口後,表情奇怪,砸吧了一下嘴,像是在品味,嘴唇摩擦還發出了一聲“嘬”。
似是覺得味道不錯,傅肖肖仰起頭,咕嘟咕嘟的喝完了藥劑,張大嘴巴“哈”了一聲。
蘇懷銘看著這個動作,莫名想起了他爸喝白酒的樣子。
但家裡也沒人這樣做,也不知道傅肖肖是怎麼學的,難道……是刻在骨子裡的DNA?
蘇懷銘故意逗他,笑著味道:“你覺得味道怎麼樣?”
傅肖肖用袖子抹了把嘴,將杯子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衝著蘇懷銘揚了揚下巴,十分豪放的說道:“再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