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彰這次來找我,是問的司馬慎轉生陽世的相關事情。這司馬慎轉生陽世,是不是屬於生靈輪回往生的事情?既是生靈的輪回往生,如何就不涉及到地府的運作了?這都是輪回的事情啊。”
陸判幾乎不停頓地又開口道:“司馬慎的這次轉生事宜,雖是司馬簷先找過來的,也是他們先跟我們提起交易可能的,但這個交易如果能夠達成,是不是將會大幅度推動我們一眾陰神正位天地的進度?我們陰神一旦正位天地,必當第一時間運轉地府、執掌輪回。既是如此,這件事如何又跟地府的運轉沒有關係了?”
鬱壘的臉色已經徹底平靜下來了。
迎著陸判征詢也似的目光,祂道:“我先前就跟你說過了,我不同你玩文字的把戲。所以,我隻知道,司馬慎轉生陽世的事情或許也是生靈轉生陽世,其中牽涉到輪回,但司馬慎到底要選擇哪種往生方式尚且還未定下。”
“那是第一。第二,我地府到底要不要跟司馬簷達成合作還未有定論。就算我們陰神真能借此機會大幅度推進正位天地的步伐,安也得等事情定下來再說。現如今,嗬嗬……”
“彆說我沒提醒你,陸判,”鬱壘淡笑道,“諸位閻君大兄都還沒有拿定主意呢。”
陸判笑了笑:“我當然知道,隻是這事不是正在議著呢麼?”
既然是正議著,那就是有可能成,有可能不成。成與不成都在兩可之間的事,為什麼不能讓祂拿來在諸位兄弟之間占得一二便利?
鬱壘悶了一陣,最後低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陸判卻是笑得更為高興。
“說起來,這陣子批複卷宗真是批得我腦殼疼。鬱壘,你那邊好像也沒什麼事情吧?既如此,我這邊就煩勞你多幫襯一點了。”
陸判話才說到一半,都還沒說完呢,鬱壘就看見那原本該接連往陸判案頭處遞送的卷宗轉眼就來到了祂的身前。
祂不由得怒瞪著眼。
然而,也沒等祂說話,那邊廂陸判的身側就出現了一道矮小的身影。
這卻不是旁人,正是孟彰到了。
要說孟彰的速度絕對不慢,畢竟他非但有著從孟府直達陸判神道法域的權能,中途還沒有任何耽擱,但時間能掐得如此恰到好處,正正就將鬱壘的話堵住了,那絕對是陸判的功勞。
見了孟彰,陸判當即就舍了祂手上端著的杯盞,起身相迎。
“阿彰你來了?來來來,我們坐著好好說話。”
鬱壘目光掃到孟彰時候,眼神當即就柔和了幾分,可當祂目光往孟彰側旁一瞥,看到坐在那裡兩眼含笑的陸判,祂的眼神又立時添了幾分凶狠。
這倒其實也沒什麼,關鍵在於,鬱壘居然還樂此不疲地來回切換。
神荼在祂側旁都看得無話可說。
祂想了想,又看了一眼鬱壘案頭上還在一本本堆砌上來的卷宗,決定在鬱壘想起還有一個祂在以前,先自避讓了去。
隻不過……
神荼了解鬱壘,知曉最後鬱壘一定會找到祂這裡來,鬱壘又何嘗不了解神荼?這不,神荼才剛有了一點動作,原本一直在盯著陸判神道法域所在的鬱壘的目光就轉了過來。
“神荼?”
神荼身體一定,雖麵上神色不顯,可祂映照在旁人的心神間的道影都顯出了幾分艱難。
“……什麼事?”神荼佯作正常,問道。
鬱壘定定看了祂一陣,才問:“你剛剛……是想要走了嗎?”
神荼連忙搖頭:“沒有的事,沒有的事。我隻是在想……”
“嗯?”鬱壘揚起一點聲調。
神荼就將剛剛瞥見孟彰時候生出的一點念想說道出來:“我在想,既然阿彰的名頭好用,而且陸判已經借用了,那我們如何又不能同樣拿來用一用?反正,也就隻是請阿彰來我們神道法域這裡坐一坐的事情而已。”
鬱壘一時沉默了下來,連心神都有幾分沉澱。
神荼見狀,悄悄鬆了口氣。
“你說得很有道理。”鬱壘道,“但是這會兒天色其實已經不早了。”
孟彰今日回府其實就已經比往常時候要晚一些了,更何況先前還在夢境世界裡很是停留了一陣,這會兒時間都已經落到後半夜去了,怎麼可能還早?
“阿彰既然來了,”鬱壘的目光又往陸判的神道法域掃過去,“陸判這家夥一定不會輕易放人,但祂又絕對不會侵占阿彰的休憩時間……”
“今日我們是沒有機會了。”祂最後道,“待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