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褚擷是真的想要捏死這隻厲鬼, 以婁悅為首的天師們頭皮發麻。
彆這麼凶殘行不行？
雖說妖魔鬼怪乃是異類，但在場的天師都是接受正統教育的天師，心懷善意，並沒有那種非我族類，必將除之的決絕。就算是最排斥非人類的雲家人, 也隻是不和他們往來, 而不一定要趕儘絕殺。
加上時代在變化，人類的觀念也在改變，心知人亦有好人和壞人之分，何況是其他非人類，也有善和惡之分, 沒必要將事情做絕。
所以，隻要沒有犯下孽業的非人類，天師都不會主張將之殺絕，反而會給他們一個機會。
林毿站在一旁, 目中含笑，看似陽光溫暖，實則冷漠，漠視著這一切。
大概，就算褚擷真的捏死這隻厲鬼，於他而言, 不過是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
婁悅和雲雅然瞥見他臉上的神色, 頓時有些心累。
那厲鬼聽到褚擷的話, 身體一顫, 一雙血目驚恐地看著他。
和他交過手後，才知道這看不出底細的人類有多可怕，不是誰都能徒手擊碎以鬼氣化成的血霧，那對人類有極大的傷害作用，偏偏他毫無感覺。
生怕褚擷真的不耐煩捏死這隻厲鬼，婁悅忙道：“褚先生，今晚多謝你，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們就可以，報酬的話，明天會打入你的卡。”
褚擷的臉色稍緩，既然對方開口，證明他的工作已經完成，自然不會再留下。
“那我們先回去了。”俞荔非常有禮貌地和他們道彆。
林毿跟著說：“我和你們一起走吧。”
褚擷看他一眼，沒有反對。
接著，他們一起離開山澗，往回走。
路上，褚擷不容拒絕地將女朋友背起，並對她道：“現在太晚，你先睡會兒，省得明天沒精神。”
俞荔想到明天她還要開車回城，便也沒拒絕，笑眯眯地趴在他背上，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偏首時，恰好看到走一在旁的林毿，不由問道：“林先生，你也是異聞組的天師嗎？”
“我不是天師，不過我在異聞組有掛號，算是編外人員吧。”
“不是天師？”俞荔有些愣，普通人也能捉鬼嗎？
林毿笑道：“俞小姐也不是天師，不過對付鬼怪挺厲害的。”
雖然有紅霧阻擾視線，但在他們找過來時，林毿恰巧看到俞荔手持桃木劍斬殺鬼怪的一幕，不由有些興味。普通人自然沒有對付鬼怪的能力，就算手中有把克邪的桃木劍，也隻能當裝飾物，但俞荔卻能憑它斬殺鬼怪。
然而俞荔給人的感覺確實是一個普通人。
林毿懷疑，或許俞荔身上也有某種區彆於普通人類的神秘血統，像奚展王的老婆一樣，隻是尚未覺醒，不為人所知。
不過，這些和他沒關係，他並沒有深究的意思。
俞荔覺得他說得挺對的，無知地問：“因為有桃木劍啊，桃木劍不是克邪之物嗎？”
“不是所有克邪之物對鬼怪都有用的。”
林毿這話有些意味深長，可惜周圍太黑，俞荔看不到他臉上的神色，也無從得知。
兩人聊了幾句，話題很快就轉到林玖身上。
有共同的聊天之人，聊起來也越發的順暢。
褚擷背著人，默默地走著，並沒有插口，直到背上的聲音越來越小，平穩的呼吸拂過他的頸側，便知背上的人已經熟睡了。
林毿沒聽到聲音，轉頭看去，正好看到趴在褚擷背後睡著的人。
她看起來累壞了，頭上的假發都有些歪。
沒有俞荔這普通人活躍氣氛，褚擷和林毿都是生性冷漠自私的存在，自然也沒有開口說話的欲-望。
於是一路沉默著回到農莊。
農莊的經理打著瞌睡等到大半夜，得知有人回來時，打了個激靈，完全清醒，趕緊迎出去。
從天師那兒知道昨晚除了那群富二代作死地召喚惡鬼外，竟然還有隻厲鬼潛伏在農莊後，經理怎麼也無法安心，隻要想到這附近的山裡的哪個地方，竟然有一隻厲鬼，可能隨時都會進入農莊索人性命，經理就無法安心。
經理巴不得這群天師能趕緊解決厲鬼，對此非常關心。
看到林毿和褚擷回來，經理探頭看了看，沒看到婁悅幾人，心裡咯噔了下。
“兩位先生，情況現在怎麼樣？其他幾位天師呢？”
褚擷依然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背著人朝休息的地方走去。
經理瞅了一眼褚擷背上的人，看不出是受傷被背回來還是其他，莫名地有些憂心，隻好攔著看起來比較好說話的林毿，想從他這裡了解情況。
“放心，厲鬼已經捉住，那幾位天師留在山裡處理那隻厲鬼。”林毿和氣地說，“沒什麼事，經理去休息吧。”
“那剛才那位女士……”
“她隻是太累了，需要休息。”
經理終於鬆口氣，讓林毿去休息後，留了人在這裡守著，隻要天師回來趕緊通知他，他也去休息。
***
第二天，俞荔醒來時，發現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
她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想了會兒，發現記憶在回來的路上斷層，想必那時候就睡著，一直睡到現在，連身上的衣服都是褚擷幫她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