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魔獸在山林裡奔跑, 它們瘋狂地朝著一個目的地而去。
雲措和雪狼早在發現異常時, 就帶著俞荔離開棲息的地方,跑到一處地勢較高的地方, 眺望著夜色中的山林。
那望不到邊際的山林裡, 無數的魔獸從遠處奔湧而來,它們的眼睛在黑暗中散發熒熒的綠光,仿佛點綴在夜幕中的移動星子,無端添了些恐怖的氣氛。
雲措揮臂將從天空中俯衝而來的一隻禽鳥抓住,擰斷它的脖子朝遠處砸去。
雪狼同時也將一隻野豬般大的魔獸拍飛, 努力地避開那些從四麵八方湧過來的魔獸。
雖然這些魔獸並沒有攻擊的意思, 但那一往無前的氣勢,以及遇樹撞樹,遇山撞山的凶悍,仍是給他們添了無數麻煩。作為擁有理智的妖和人類,他們無法跟著大部隊一起奔跑,便被視作障礙物,隻要那些魔獸所過之處,皆視為可以毀滅的障礙物。
宛若獸潮。
這些獸潮所過之處,大樹被連根拔起, 山石被撞碎, 整個世界一陣山崩地裂般的響動。
俞荔坐在雪狼背上, 看到山林裡的盛狀, 頭皮發麻。
這些魔獸發瘋的模樣, 讓她想起在阿紮比特的狩獵森林裡, 那隻“小可愛”發狂的模樣。
雲措帶著他們往獸潮較少的地方而去,顧不得山林裡的魔兵,決定去海島深處的魔族聚居地。
他不知道這獸潮要持續多久,又是多少時間發生一次,在沒有確認安全之前,雲措打算先借助魔族的力量躲過這一劫。
兩妖艱難地在獸潮中前行。
他們不敢鬆懈,隻能在千萬獸群中,殺出一條血路。
經過的魔獸們發現他們後,悍不畏死地上前,空氣中的血腥味更是刺激了它們的獸性,發綠的眼睛變得血紅。
俞荔緊緊地抓著短匕,伏在雪狼背上,快準狠地將旁邊偷襲的魔獸揮開,她知道自己幫不上忙,隻能儘量給雲措兄弟減少麻煩。
溫熱的血噴濺在她身上和臉上,根本無暇擦拭,呼吸間仿佛都是血液的味道,也不知道是自己身上散發的,還是身下的雪狼身上散發的。
雲措抓住一條長藤,探臂攬著俞荔往前蕩去,幾下子就來到一株幾十米高的大樹上。
雪狼跟著兄弟,靈活地爬到樹上。
緊追著他們而來的魔獸紛紛撞向樹,將那粗壯的百年老樹被撞得東搖西晃,隨時可能攔腰而斷。
俞荔抹了把臉上的血,問道:“它們為什麼一直追著我們不放?”
雲措冷峻地說:“可能將我們當成障礙物。”
俞荔:“……”
雪狼嗷嗚一聲,【我覺得它們可能將我們當成食物。】
雲措沒理會蠢萌的兄弟,盯著樹下那些正在撞樹的魔物,心知這樹支持不了多久。
果然,在幾隻魔獸的努力下,巨樹朝一旁傾斜倒去。
在巨樹被撞斷之時,雲措往前一跳,雪狼用尾巴將俞荔卷到背上,跟著兄弟一起跑。
他們在森林裡快速地穿梭,幸虧這段時間雲措兄弟已經熟悉周圍的環境,能利用環境的便利,阻擋那些瘋狂的魔獸。
不知跑了多久,他們和一群同樣被魔獸攆得四處逃竄的魔兵不期而遇。
兩方人馬相遇,來不及為有共同的敵人而戰鬥,魔兵就舉起武器朝他們殺來,一副不殺他們誓不罷休的模樣。
雲措神色冰冷,頭發瘋長,臉上出現幾道鮮豔的妖紋,已然半妖化,乾脆利落地擰斷跑過來的魔兵的脖子。
雪狼也咬斷一隻魔兵的腦袋,兄弟倆朝魔獸少的地方跑。
魔兵們和瘋狂的魔獸一起緊追不放。
雲措注意身後魔兵的動作,利用那些瘋狂的魔物拖延魔兵的速度,時不時將跑得最快的魔兵解決。
嗷嗚——
雪狼發出狼嚎聲,俞荔伏在它身上,緊緊地拽著短匕,任由冰冷的夜風浸透血衣,渾身僵冷,卻不敢放鬆。
再次遇到魔兵時,俞荔他們已經能肯定,這些魔兵的目標是他們,而且帶有殺意。
這些魔兵為什麼要殺他們?難道是這魔境主人的命令?
雲措和雪狼不客氣地將膽敢追上來的魔兵悉數殺死。
衣服上的血越來越多,俞荔也有些麻木,幸好夜色掩蓋血的顏色,不至於讓她太難接受,就當淋了些帶有血腥味的雨。
黑夜悄無聲息地過去一半,整個海島依然一片熱鬨。
直到雲措兄弟停下來時,俞荔手腳發軟地靠在雪狼身上休息,雖然眼睛看不見,卻能從雪狼被浸濕的毛發中可以知道,兄弟倆的情況不太好。
一股夜風吹來,俞荔僵冷的身體抖了下。
衣服都被血浸濕了,黏在身上,血腥味撲鼻,既冷又讓人惡心。
長這麼大,俞荔還沒有經曆過如此凶險的夜,一時間心情複雜。
“先休息一下。”雲措說,聲音有些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