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擷的動作一頓, 然後說:“好啊。”
聽到他爽快地答應, 俞荔不由愣了愣,狐疑地看他。她向來有自知之明, 知道海裡有海獸,沒想過要跟他們出海,剛才那話,也不過是試探他,如果他反對, 證明海裡確實很危險,那她便能以此為由,讓他推了這份兼職。
哪知道這隻魔不走尋常路線, 爽快得讓她懷疑人生。
褚擷慢條斯理地將身體洗乾淨,拉著她走上岸, 取了岸邊的浴衣將她的身體裹住, 邪氣地問:“怎麼不說話?”
俞荔瞥他一眼, 說道:“省點力氣, 明天跟你出海。”
魔族唇角微彎,明明是一個極為輕淺的笑容,可在他身上,卻是邪惡而豔麗, 如妖似魔,在夜色中, 恍若魔魅。
不知為何, 這位魔族身上的氣息越來越難以形容, 好像一次比一次更像一個魔,而且還是魔頭的那種,微笑時,那不自覺溢出的糜麗魔魅氣息,深沉而可怕。
幸好他平時不太愛笑,否則這世界都要亂套。
褚擷伸手將懸掛在樹上的燈取下來,牽著她回營地。
除了守夜的魔族外,營地裡的妖都已經進帳篷休息,作為一個硬漢子,樂正王沒褚先生這般愛計較,隨便清洗了下,就進帳篷休息。
將燈交給守夜的魔族後,褚擷也拉著俞荔進帳篷休息。
萬簌寂靜,海洋深處時不時響起不知名的海獸的叫聲,悠悠晃晃而來,如一支雷納多爾特有的夜謠。
俞荔將臉靠在男人懷裡,傾聽著他的心跳聲,在海獸悠長的叫聲中漸漸睡去。
翌日,所有人都起了個大早。
當聽說俞荔也要跟著他們出海時,樂正爵驚訝地看向褚擷,不明白這隻魔是什麼意思。
俞荔的視線在這一妖一魔之間轉了轉,開玩笑地問:“怎麼,我不能去嗎?”
樂正爵攤手,臉上的表情無可挑剔,“當然沒有,不如今天我們一起出海去玩玩。”
接著,他叫來那幾個魔族,讓他們弄來一艘更大的船。
船是木製的大船,十分結實,能遠洋航行,缺點是速度比較慢,沒有帆船方便。
準備妥當後,所有人都上了船,然後離開海島,朝海洋出發。
雪狼對這艘大船非常感興趣,上船不久,就用腦袋頂著俞荔,讓她陪它去逛船。
一狼一人離開,樂正爵看向褚擷,臉上帶了些哂笑,“褚先生,你不地道啊!搞不定自己老婆,就拿彆人來作伐子,幫你一起忽悠你老婆,不愧是魔族!”
褚擷淡定地說:“你也是魔!”
“我是妖!”樂正爵擺手,“我一直是妖,妖的血統為主。”
褚擷也不在意他的否定,氣定神閒地說:“隻要米奈斯之碑承認你的血統即可,其他的並不重要。”
樂正爵噎了下,頓時無話可說。
他也不是個見到好東西就想強占的,除了迪曼爾實在不識趣外,也因為雷納多爾魔境及米奈斯之碑的碎片對他的承認,無奈隻能踹掉迪曼爾,成為雷納多爾的新主人。可能當年雷納多爾的第一位主人決定將通道設在雪山時,就已經注定這一切。
對此,樂正爵也想趕緊處理完米奈斯之碑的封印,趕緊離開。
“還需要多久?”樂正爵問。
褚擷道:“看情況吧。”
如果米奈斯之碑像阿紮比特魔境那樣,碎片被封印在城堡的地下室,想要加固它的枷鎖易如反掌,可偏偏在這裡,它位於海洋深處,需要潛下去,要花的時間就很多,危險性也很大。
“當年是誰將這魔碑的碎片放到海下的?”樂正爵問。
“它自己選擇的。”
樂正爵嘖了一聲,覺得魔族事真多,弄個什麼魔碑出來,還關係到魔族的生存,簡直吃飽沒事乾。他們妖類就簡單多啦,劃分好地盤,各妖管好自己地盤事就行,有事大家一起上,解決後就各回各家。
“除了你外,其他的古魔不行嗎?”樂正爵又問,“人類有一句話說得挺好的,人多力量大,也不用這麼辛苦地來回折騰。”
褚擷:“可能吧,我不清楚。”
樂正爵嘿了一聲,同情地說:“你也挺可憐的,聽迪曼爾說當年你陷入沉睡前,這魔碑和你有極大的淵源,你的記憶可能被它吞噬,好不容易蘇醒,終於找了個老婆,還要帶老婆來涉險……”
真是越說越可憐,樂正王就沒見過比褚擷還可憐的非人類了,相比之下,奚展王比他幸運多了。
褚擷沒吭聲,不置可否。
咚咚咚的聲音響起,樂正爵轉頭看去,發現雪狼正背著俞荔,在船上跑來跑去,一狼一人笑得很歡快,無憂無慮的樣子,比陽光更燦爛乾淨。
褚擷也看著他們,沒說話。
樂正爵摸了摸下巴,思索著褚擷的用意。
將船逛了一遍後,俞荔從雪狼背上跳下來,跑去找褚擷,詢問船要去哪裡。
“問樂正王吧,這是他的船。”褚先生說。
於是俞荔問樂正爵,雪狼也眼巴巴地看著他。
樂正爵瞥一眼褚先生,越發的覺得這隻魔其心險惡,麵上卻是不顯,笑吟吟地說:“這附近有一座小島,比不上主島,不過上麵也挺有趣的,先去那裡轉轉。”
“有海獸嗎?”俞荔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