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對她還心存疑慮,所以故意在他麵前表現出來,為的是讓他安心。
他關上副駕駛的車門:“我看大哥也不想見我,今天我就不去了。”
他一直跟著,他的好大哥又怎麼會露出馬腳呢?
目送豪車駛出酒店,宋酌吊兒郎當地吹了聲口哨。
陸爭鳴升起隔板,將司機和兩人隔絕。空間一下子變得狹小,加上隔音效果很好,呼吸聲瞬間便被放大。
由於陸爭鳴穿著成套西裝,車裡的空調開得很低。不一會兒,隻穿了一件吊帶裙的明溪就冷得環抱雙手。
下一刻,帶著男性氣息的西裝外套就搭在她身上。明溪轉頭盯著男人,透過白襯衫可以看見男人精壯的軀體。
似乎怕明溪胡思亂想,陸爭鳴目不斜視:“我已經把空調溫度調高,過一會兒就不冷了。”
瞧瞧,多麼體貼的好男人。
如果不知道真相,誰又會認為他的體貼都是裝出來的。
明溪感激地衝陸爭鳴一笑:“陸先生真是個紳士。”
“你說錯了,我並不是一個紳士,”陸爭鳴轉頭,言辭曖昧,“或許是因為你的出現,讓我想要變得紳士。”
明溪沉默地垂眸,裝作不知道該怎樣接話:“陸先生……”
陸爭鳴十指交疊:“不好意思,我又唐突了沈小姐。”
前進或者後退,他都把握的很有分寸。
鴉羽般的眼睫撲扇,明溪疑惑地問:“為什麼要說又?”
陸爭鳴薄唇輕抿:“我以為你會討厭我和你互道早安晚安。”
“怎麼會?”明溪的反應就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單純而又美好。
陸爭鳴看向天真的女孩,忽然有些於心不忍。
空調溫度升高,明溪把西裝外套還給陸爭鳴,抬起胳膊輕嗅了嗅:“有陸先生的香水味呢。”
白嫩的胳膊突然出現在眼前,陸爭鳴不由得一愣。
明溪仿佛沒看見他的失神,綻放甜甜的笑容:“不信你聞聞?”
女孩的清香和古龍香水味混合,從鼻尖滲入心肺,陸爭鳴眼眸逐漸幽深,晦暗不明。
他不自覺滾了滾喉結,嗓音沙啞:“我……”
沒等他說完話,明溪將胳膊縮回去,又放在鼻翼處仔細嗅了嗅,懊惱地說:“好像又沒有了。”
香味消失,陸爭鳴忽然煩悶起來。
理智告訴他他應該對書雅忠誠,身體的本能卻驅使著他閉上眼,回味令他悵然若失的香氣和雪白的肌膚。
距離攝影棚還有一條街,明溪輕輕扯了扯他的白襯衫衣袖:“我想在這裡下車,陸先生。”
有些事,暫時還是不要鬨到人儘皆知的地步。
陸爭鳴垂眸望著她微微泛紅的指尖,才恢複理智就在一瞬間崩塌。
他吩咐司機停車,明溪下車關上車門。
陸爭鳴搖下車窗:“工作結束了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看著女孩頭也不回地走遠,陸爭鳴鬼使神差地將西裝外套攬到鼻尖處聞了聞。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西裝外套上似乎都染上女孩的體香。
明溪麵無表情地從挎包裡拿出香水輕噴兩下,將身上讓人厭惡的古龍香水味壓下去。
一段關係,一向隻有她是主,彆人是客。
陸爭鳴原來是主,沈曦是客,那她就反客為主。
—
沒有大老板在旁邊監督,第二天的拍攝工作完成得十分迅速,不到下午三點就結束了一天的工作。
不需要再去酒店應酬,張導和明溪就不在一個方向。
她開車駛出停車位:“一個人回酒店,路上小心。”
“好,張導慢走。”明溪揮了揮手,拿出手機給陸爭鳴打電話。
陸爭鳴接的很快,不知道是不是為她設置了專屬鈴聲。
“陸先生說會來接我,是嗎?”
電話那頭的女孩說得小心翼翼,似乎用了極大的勇氣才打出這個電話。
仿佛有一根羽毛從心臟輕輕刮過,陸爭鳴心頭一顫,莫名生出一股保護欲。
陸爭鳴想起看到她的第一眼是在長京大學的百年校慶舞台上,她表演一隻被箭射中而被迫折翼的仙鶴。
長長的水袖從最開始的飄逸到最後的沉重,她身穿羽衣倒在舞台上,美麗而又脆弱。
失焦的瞳孔不經意掃過辦公桌上的照片。
那是書雅畢業答辯的時候。
她站在講台上,身穿素淨的白襯衫牛仔褲,紮著一個高馬尾,舉手投足間都是自信和傲氣。
他記得答辯組組長問了一個很刁鑽的問題,他的書雅不僅沒有被問題嚇到,反而口若懸河。
坐在底下的教授聽完她的回答,讚口不絕。
陸爭鳴壓下心中的悸動,他深愛著書雅,這輩子隻認書雅一人。
他反複確認自己的內心,換上一貫的溫柔,就好像勝券在握一樣。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