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陸爭鳴仗著早步入社會幾年,經驗豐富,就去哄騙對愛情滿懷憧憬、涉世不深的小姑娘,秦書雅寧願他是真的出軌。
雖然兩者沒有多少差彆,但陸爭鳴的所作所為真叫她惡心。
秦書雅接著又甩了男人一巴掌,語氣裡是濃濃的厭惡:“你真惡心!”
陸爭鳴沒有躲避,生生接下她的第二巴掌,十根指痕印交錯重疊。
秦書雅留著不長不短的指甲,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臉上浮現幾絲血痕。
陸爭鳴抬起頭,眼眶中充斥著紅血絲。他邪性地笑了聲:“老爺子要繼承人,我沒有辦法。”
“什麼叫沒有辦法?”秦書雅厲聲嗬斥,“你告訴我什麼叫沒有辦法?朝天大道你不走,偏要劍走偏鋒。”
秦書雅激動道:“人家才二十一歲,二十一歲!今天她剛去考了S市舞劇團,有大把青春年華。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會毀了她的人生?”
陸爭鳴不像最初的緊張,反而坦然起來。
他鎮定自若,笑問秦書雅:“為什麼會毀了她的人生?”
不等秦書雅回答,他接著說:“事成之後,我給她衣食無憂,給她山頂彆墅,給她足夠揮霍一輩子的錢財。”
他攤開手,一本正經道:“不過是生個孩子而已。生完之後,她照樣有豐富多彩的人生。”
秦書雅驚恐地看著他:“你變了,”她很快否定自己,“不,你沒變,是你瘋了!”
“書雅,我的書雅,”陸爭鳴起身箍著她的雙臂,仿佛一個神誌不清的病人,“我沒瘋,我真的沒瘋。”
大手扣住她的腦袋,陸爭鳴垂首銜住女人柔軟的雙唇,撬開牙關,將女人的嗚咽聲封入喉間。
秦書雅雙手握拳,用力捶打男人的肩膀,一邊咬住男人的舌和唇,不帶一點猶豫。
陸爭鳴悶哼一聲,痛感令他稍稍鬆了些力道,秦書雅趁這個空檔一把推開他,抓起桌上的車鑰匙奪門而出。
陸爭鳴撿起落在沙發上的針織兔子,放在唇邊輕吻一下。
然後他拿出手機,打給秘書,平靜道:“把秦小姐的卡都停了……”他停頓了一下,“不,留三千的額度。”
習慣了錦衣玉食的人,拿著三千額度的卡又能做什麼?
他相信她會回來的。
針織兔子被他捏的變形,陸爭鳴回憶起女孩的天真爛漫,緩緩閉上眼,滾了滾喉結。
或許宋酌說得沒錯,他是想過讓她做情人。
白月光與朱砂痣,憑什麼他不能同時擁有。
秦書雅握住方向盤的手不停地顫抖。
他們居住在南山的山頂,下山至少要開二十分鐘的盤山大道。
秦書雅把車停在路邊,拿出她一早就放在口袋裡的錄音筆,連接上手機,劇烈的爭執聲充斥整個車廂。
“我他媽來告訴你為什麼!”
“你他媽是不是人渣!她才二十一歲!”
“……我給她衣食無憂,給她山頂彆墅,給她足夠揮霍一輩子的……”
“我沒瘋,我真的沒瘋……”
秦書雅不停地抽泣,不停地流淚。
她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
她應該憤怒,應該憎恨,應該把陸爭鳴罵的狗血淋頭。可是現在她什麼都不想做,甚至還有那麼一點心痛。
她也不明白陸爭鳴為何會變成這樣。
當初那個眉眼乾淨的男孩經過商海的利欲熏心,最終長成一個冷心冷血的人渣。
但不論如何,那個叫沈曦的小姑娘是無辜的。
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宋酌正帶著明溪馳騁無人的街道,昏黃的路燈將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
“是誰?”宋酌慢慢刹車。
明溪從他的牛仔外套裡取出手機,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秦書雅。”
宋酌聞言一愣,他把車停在路邊,長長的雙腿交疊抵著花壇水泥。
“嫂子,”宋酌點燃一根煙,青煙泄於指尖,“怎麼哭了?”
明溪垂眸看著一片片紋路不一的花葉,女人哽咽抽泣的聲音一聲聲傳入耳中。
秦書雅抹去眼淚:“你有沈曦的聯係方式,對吧?”
宋酌看了眼始終掛著溫和笑意的女孩,回答道:“有。”
秦書雅詢問:“能不能把她的聯係方式給我,有些話我想和她說。”
“好,我馬上發給你,”宋酌問道,“出什麼事了?”
秦書雅輕歎一聲:“這些你就不要管了。”
“嘟嘟嘟……”忙音傳來,宋酌薄唇緊抿。
他找出秦書雅的消息框,不用翻看聯係人便把明溪的電話號碼發過去。
宋酌撚滅煙頭:“她知道了。”
“她總會知道。”明溪莞爾一笑,等待一個女人的來電。
不一會兒,手機開始震動。
明溪示意宋酌給她一根煙,放在鼻尖輕嗅。
煙草味滲入鼻息,帶著尼古丁的誘惑,她突然很想試試。宋酌沉默地看著她迷離而又沉醉的眼神,默默收好打火機。
“沈曦你好,我是陸爭鳴的女朋友秦書雅。”大概是才痛哭一場的原因,秦書雅的聲音還帶著鼻音。
明溪勾唇輕笑:“陸先生沒和我說過他有女朋友。”
秦書雅默然不語,好半天才找回聲音:“他騙了你。”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明溪把煙扔回給宋酌,保持著和他一樣的坐姿。
秦書雅頓了頓:“我們見一麵吧。”
“好。”
宋酌等她重新戴上粉色頭盔,點評她剛才的表演:“你太冷靜了。”
明溪笑了笑:“歇斯底裡的樣子,我可做不來。”
—
和秦書雅約定見麵的地方是一個私密性很好的女性會所。
明溪到達時,秦書雅已穿著一身乾練的休閒西裝等在座位上。
秦書雅紮了個簡單的低馬尾,耳際留出兩縷頭發。
她化了個簡妝,口紅是中規中矩的豆沙色,讓她看起來氣色不錯。
在她打量秦書雅的時候,秦書雅也在打量年輕的女孩。正如她看見宣傳視頻的第一眼,她們兩人真的很像。
明溪慢慢關上門,把外界的紛擾通通隔絕。
她坐到秦書雅對麵,頷首示意:“秦小姐。”
秦書雅微微點頭:“叫我秦書雅就好,沈曦小姐。”
“同樣。”
輕淺的兩字落下,寂靜蔓延整個包廂,隻餘兩人不同頻率的心跳和微微喘息聲。
秦書雅先挑起話頭:“爭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