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溪把秦書雅給她的U盤和錄音拷貝一份,送到宋酌的手上。
宋酌看後除了緊抿著嘴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陸爭鳴連假報告都已經做好,什麼叫處心積慮,這就叫處心積慮。
他不敢去細想,如果這件事沒被揭穿,麵前的女孩真信了陸爭鳴的溫柔手段,東窗事發後她會變成什麼樣?
但不管無論,都不會好過現在。
至於陸爭鳴口中的補償,相對他加之於身的傷害,幾乎可以不計。
臨近期末,明溪沒有時間去關注宋酌的心情變化。
她看了眼僵硬地坐在電腦前的宋酌,趕回學校和同學繼續排練期末考核的舞蹈。
眨眼就到了期末,舞蹈學院和音樂學院的期末考核偶爾會一起進行,堪稱一場小型晚會。
等待最後一位同學完成鋼琴獨奏,大四上學期的學習生涯正式結束。
拒絕陸爭鳴動用私人飛機相送的好意,明溪乘坐飛機回到Y市。
沈父沈母一如既往等在機場外,迎接半年未歸的女兒。
沈母伸長脖子翹首以盼,一見女兒便笑開了花:“知道你今天回家,你爸昨天就買了一冰箱菜,就等著你回來吃。”
明溪拉著沈母坐在後座,將頭靠在沈母的肩膀上。沈父從後視鏡中看見相依相偎的母女,滿足一笑。
突然,沈母抖了抖肩,嚇得昏昏欲睡的明溪一個激靈:“曦曦快看。”
前麵Y市的玩木專賣店,巨幅國風係列海報從明溪眼前劃過。
沈母自豪道:“曦曦你不知道,現在我去跳廣場舞,她們都讓我站中間。”
“為什麼?”明溪疑惑地問。
這似乎沒什麼關聯。
趁著等紅燈的功夫,沈父回頭調侃:“還能為什麼?想讓你媽把你介紹給她們做媳婦。”
說起女兒的人生大事,沈母不禁想起半年前陪她一起回來的宋酌,不死心道:“和那個小酌,你們就真的沒可能嗎?”
多好的孩子,住在她們小區對麵陪了女兒快一個月。那是早也陪,晚也陪,就沒落下一天。
她瞧著小酌對曦曦也有意思,怎麼就是沒有在一起。
“真的沒可能,”明溪環住沈母的胳膊,“我才考進S市舞劇團,想把重心放在工作上。”
沈父忍不住附和:“就是,要我說,又不是養不起。曦曦一輩子不嫁,我們就養她一輩子。”
“呸呸呸,”沈母登時和沈父急眼了,“你一個當爹的,不會說話就不要說。”
“我哪裡講錯了?本來就是嘛,曦曦想談男朋友就談,不想談就不談,偏偏你要去催,這有什麼好催的。結婚難不成還是件好事了?”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結婚不是好事,那你當初為什麼非死乞白賴地求我嫁給你?”
沈父啞口無言,明溪順利退出舞台,旁觀沈母單方麵對沈父的碾壓。
明溪原以為回家後能好好休息休息,沒想到她才回家第二天,登門拜訪的人幾乎要把門檻踏破。
沈母舞蹈隊裡的阿姨們成群結隊而來,說要和她合影。
還在睡夢中的明溪被沈母拖下床,睡眼惺忪地穿好衣服,迷迷茫茫坐在沙發正中間。
她就像一個毫無感情的拍攝道具,看身旁的阿姨來來去去。直到午飯時分,她才結束道具的工作。
接下來幾天,七大姑八大姨輪番上陣,拉著明溪的手就說咱家出了個大明星,饒是臉皮不薄的明溪聽了這話都羞紅了臉。
幸好後來大家的新鮮勁過去,明溪得以安心享受假期。
冬天太冷,她不愛出門,大多數時候都窩在暖暖的空調房裡看從圖書館借來的書。
轉眼就到了除夕,沈父從下午一點就開始待在廚房,沈母和明溪則坐在飯桌前一起包餃子。
直到天擦黑,一桌配有餃子的豐盛年夜飯才完成。
明溪站在桌前,居高臨下拍了張照片分享到朋友圈。
不一會兒,陸爭鳴也給她發來陸家的年夜飯。陸老爺子坐在主位,宋女士坐在他左手邊,拍照的陸爭鳴沒有出鏡。
照片中竟然沒有宋酌的身影。
正當明溪疑惑時,宋酌突然打來電話,被坐在旁邊的沈母看到。
沈母當即樂開了花:“人家肯定是來祝你新年快樂。”
明溪按下接聽鍵,宋酌的聲音著急忙慌地傳來:“曦曦,快去陽台。”
明溪愣了下,慢慢走到陽台。
電話那頭繼續說:“低頭。”
明溪緩緩低頭,隻見昏黃的路燈下,一個身穿黑色羽絨服的人不停地揮手。
宋酌扯著嗓子大喊:“新年快樂。”
他的聲音很大,沈母放下筷子走到陽台,然後連忙朝沈父招手:“她爹快來看,小酌來了。”
“真的啊?”沈父湊了個腦袋過來,一家三口排排站。
沈父對宋酌的印象不錯,二話沒說打開樓下門禁把人放上來,宋酌提著大包小包走進客廳。
“半年沒見,阿姨又漂亮了。”討喜話宋酌張口就來,說得沈母心花怒放。
沈母摸著臉直笑:“人都老了,哪裡又漂亮了,小酌彆騙阿姨。”
沈父勾著他的肩膀坐到餐桌前:“來得正好,陪叔喝酒。你阿姨和曦曦都不會喝酒。”
宋酌聞言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語的明溪,似笑非笑:“原來曦曦不會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