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放他們上來?”
“這怎麼能行?”
質疑撲麵而來。
明溪補充道:“先放一批上來,等殺完了再接著放。”
刀不像石頭和羽箭,扔下去、射出去了,隻有等戰事停止再出去撿。
它不是消耗品,能一直用。
況且,爬上來的敵軍手中正好有刀,可以解決七八十個女人沒刀的窘境。
沒用過真刀沒關係,上手了,自然而然就會殺人。
甕中捉鱉,以多欺少,不用白不用。
明白少女的意思,南四口、七口、十口、十四口瞬間裝作石頭用完。士卒們蹲下身,將身形掩在城牆後。
沒了石頭的阻擋,蘭國王軍很快登上城樓,第一個踏上城牆的王軍不停揮刀,卻奇怪地沒被阻擋。
他興奮地跳下瞭望口,成為第一個登頂城樓的巴圖魯。
金錢,權力,美色,就在眼前。
然而,他才站穩,便感覺到腹腔傳來刺痛。
一把鋒利的刀刺穿他的肚子,他瞪大眼睛,望向刀的主人,是一個皮膚黢黑的精瘦漢子,然後重重倒在雪地裡。
第一個登上城樓的人死亡,不僅沒有打消後來者的勇氣,相反更加刺激了他們。
第一個死了,或許他們就能成為新的第一個。
一個瞭望口放上來十幾人,四個瞭望口便是六七十人。
守護瞭望口的士卒等後來人靠近了些,再用石頭封住後來人的路,充分利用為數不多的石頭。
另有一群凶神惡煞的士卒將送入嘴邊的肥羊團團圍住,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在絕對的人數壓製下,蘭國王軍毫無還手之力。
圍殺敵軍的士卒連忙興奮地彎腰割下王軍屍體的左耳,裝進懸掛腰間的軍功袋中。
明溪淡然地掃了眼滿地丟失左耳的屍體,心中沒有多大波動。
戰場上刀劍無眼,如果不是他們死,現在被割左耳的就是一起喝酒吃肉的兄弟。
第一波被解決,明溪吩咐方才沒有放敵人上來的瞭望口按兵不動。
這種事總是要輪流來,不然太假了。
很快,第二波也被解決乾淨,城樓上又多了幾十具沒有左耳的敵軍。
按照明溪的吩咐,各個瞭望口輪流扮演缺少石頭。四波過去,城樓上堆滿了缺少左耳的蘭國王軍的屍體。
明溪看向堆成小山的屍體,令旗一揮,讓士卒將各自拖過他們的屍體,堆到瞭望口。
雲梯上還有不停攀爬的敵軍,明溪輕嗤一聲,讓人將死去的王軍屍體充作石頭,砸向為了權力和金錢前仆後繼的敵人。
離她近的百夫長呆愣地看向麵無表情下達命令的少女,心中湧起無限懼意,和她說話也恭敬許多。
男人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千萬不能和她做敵人。
漸漸的,蒂娜及其周圍的王將察覺出不對勁。
“副帥閣下,不能再衝了。”其中一人不滿地對蒂娜說。
這女人本身是個沙盜,偏偏和她的男人蠱惑王上,得到此次出戰的副帥位置。
另一人接話:“他們都是蘭國勇士,死一個少一個,不能讓他們做不必要的犧牲。”
在蘭國王將的逼迫下,蒂娜隻好下令鳴金收兵。
不停向上爬的蘭國王軍看見碎得稀巴爛的族人屍體,心中生出懼意。
隻要生出一點懼意,就可以壓過對金錢和權力的渴望。
而在此時,鉦鳴聲響起,無疑不是擴大了他們的懼意。
得到撤退的命令,他們用比之前更快的速度爬下雲梯,向後撤退。
自開戰以來就一直緊繃著神經的士卒們得以喘口氣,不過他們還是不敢徹底放鬆。
怕隨著心意一鬆懈,就再也提不起勁。
離開小半個時辰的大虎歸來,帶來一框框石頭和兩個軍醫。
軍醫挨個為受傷的士卒包紮。還有力氣的士卒們也將重傷的同袍抬下城樓,送入西三帳。
西三帳在此刻,成為西口關的傷兵營。
大虎抱歉地衝明溪抱拳,說道:“人手不夠,我隻帶了石頭回來。”
明溪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轉頭。
大虎慢慢轉頭,隻見剛才還缺刀的女人們手中握著敵軍的半月彎刀,英氣十足。
好些士兵手中甚至捏著肉乾,就著雪水吃下,補充體力。
肉乾不是西口關該有的東西。
他離開不過短短半個時辰,剛才還殺聲震天的南城樓此刻竟然安靜下來。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在城外就地安營紮寨的敵軍,他們居然歇了進攻的意思。
大虎疑惑地問:“這是要圍城?”
西口關四麵都是荒漠,皚皚白雪,他們連豎壁清野都不用做。
蘭國王軍,又或者稱他們為西域聯軍更為恰當。聯合起來又能怎樣,難道聯合了他們就有圍城的資本嗎?
明溪口吻嘲弄:“圍城?他們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