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鈞一發之際,江禦猛地撲上去抓住了她的胳膊,一瞬間使出全身的力氣,手腕與牆壁摩擦著,火辣辣地疼。
林可彤睜開眼,看見他緊鎖的眉頭,目光倏然變得明亮。
“江禦,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她的聲音消散在風中,江禦暗暗地罵了一聲傻逼。
他隻是不想讓自己的爺爺惹上麻煩,林家和他們江家都一樣家大業大,兩家人的關係還不錯,公司始終在合作,如果林可彤因他而死,或摔個半身不遂,他們林家勢必不會放過他,到時候又要去找爺爺的麻煩。
江禦平時和那些小混混打架,所有的後果全都他一個人擔了,找不到爺爺的頭上去。
見江禦拉住林可彤,躲在後麵的教導主任感覺自己的心臟一下子提上來,他趕緊招手叫人過去,幫江禦把人拉上來。
林可彤被拉上來後,教導主任悄然鬆了口氣,他拍拍江禦的肩膀正要誇他,卻見他的手腕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流血。
“你受傷了?趕緊去醫務室包紮一下。”
對江禦來說,受傷都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了,他無所謂地聳聳肩,轉身走了。
林可彤還要跟上去,兩位消防人員卻一左一右拉住她的胳膊,說:“你需要接受心理疏導,未來一個月都隻能被關在室內。”
教導主任立刻點頭附和道:“沒錯,你堅決不能自己一個人待著。”
再來一次這樣的自殺事件,他們學校還活不活了?林可彤真要是掉下去摔死了,當天晚上學校就得上新聞,而且林家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
江禦進到教室,原本都在討論他和林可彤的同學們紛紛噤了聲,隻敢用餘光偷瞄他。
去到位子上坐下,江禦將受傷的手腕搭在腿上,從包裡翻出了一卷紗布,準備單手給自己包紮。
他經常跟人打架,包裡常備自然這玩意兒。
夏梔眼角餘光注意到,不好裝看不見,他一隻手纏紗布實在是不大方便,於是好心問了句:“需要我幫忙嗎?”
江禦唇角一勾,將紗布給她,“行,給你個表現的機會。”
“…………”或許她真該視而不見。
夏梔看了眼他受傷的地方,明顯是用水衝洗過,都有點兒發白潰爛了。
“你這麼嚴重的傷還敢用自來水衝,不怕感染嗎?”
“你心疼啊!”
“…………”沒法聊了。
夏梔飛快扯開一節紗布,給江禦纏上,然後繼續看書去了。
江禦注意到,她的耳朵似乎紅了。
—
下課後,顧攸琳見江禦出去,才敢小聲問夏梔,“你和江禦究竟什麼關係啊?”
“同桌關係啊,不然呢?”
“我的意思是說,在你轉學來這個班以前,你們倆是不是認識?”
“你怎麼會這樣認為?”
“因為你是江禦第一個同桌啊!以前他不允許任何人坐在他旁邊的,男生都不行,更何況女生。”
夏梔並不知道這件事,她轉來這兒之後,班裡沒幾個同學跟她說過話,自然也沒人告訴她這個。
“我之前就見過他幾次,並不熟。”夏梔小聲回答。
“那他可能是看你老實吧。”顧攸琳也沒多想,見江禦回來,急忙轉移話題地說:“我過幾天要過生日,到時候邀請你去參加我的生日會吧。”
江禦坐下時剛好聽見這句。
“我就不去了吧,都不認識。”
“哎呀,處著處著不就認識了嗎?到時候我們班的同學我都會邀請過去,就當班級活動了。”
顧攸琳在班裡就像個大姐大似的,她家庭條件好,從穿著打扮上就能看出來。
夏梔找不到理由拒絕了,隻能答應了。
顧攸琳喊了聲江禦的名字,問他去不去。
班裡沒有一個人知道,江禦是她名義上的表哥。
之所以說是名義上,那是因為江禦不是江爺爺親生的,而是被他收養的,他以前也不叫這個名字。
江禦對這種場合自然是不感興趣的,但聽到夏梔也會去,他鬼使神差點了頭。
“哦喲。”顧攸琳非常吃驚,“那我的生日派對可是要蓬蓽生輝了。”
江禦沒心情和她開玩笑,坐正身子,拿出了手機,看見爺爺給他發了條微信。
【你個小兔崽子又惹麻煩了是不是?就不能給我老頭子省省心,今晚上看我怎麼收拾你。】
頭疼地揉揉太陽穴,江禦聽他爺爺這意思是今天就要從曆城回來了,他已經預感到他未來一段時間,耳朵又要受摧殘了。
“喂,有紙嗎?”
江禦問他的小同桌。
夏梔不敢問他要做什麼,趕緊去書包裡拿她隨身攜帶的紙巾,結果一支棒棒糖先掉了出來。
大型社死現場。
夏梔尷尬了數秒,想默默將糖撿起來,祈禱江禦沒有注意。
但——
“不是答應我晚上回家吃的嗎?”
輕飄飄的質問聲響起,帶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意味。
夏梔無聲地攥緊,“抱歉,我昨晚牙疼。”
“不想吃就彆吃,找什麼借口。”
江禦很暴躁,立刻要奪回去,不小心碰到夏梔的手,卻瞬間像過了電,反射性地收回。
“算了,你扔垃圾桶吧。”他起身離開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