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麵,除了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就是林家母女的哭泣聲,壓抑的氛圍令人感到窒息。
窗外不知在何時變了天,墨色的烏雲壓頂,大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江禦自始至終都很沉默,仿佛一個局外人。
他筆直地站在那裡,身形倨傲又冷漠,沒有因他人的妄言而影響半分。
無形的氣場在周圍凝結,他孑然於一身,像是孤寂的狼。
林可彤偷偷看江老爺子,她知道自己的希望全押在他的身上,見他遲遲不表態,她急不可耐地出聲:“媽,我的名聲全被江禦毀了,我以後該怎麼辦啊?”
她說這話就是想讓她媽媽逼他們負責,可林母還沒出聲,就聽江禦冷冽的嗓音響起:“你能解釋一下,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床上嗎?”
他這話一問出來,背後就有人冷笑道:“這還用說,肯定是你喝醉了把人給拉進去的唄!一身酒氣,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此話落下,緊接著又有人接了句:“考上名牌大學又怎樣,小混混的素質還是改不掉,光天化日之下去非禮人家女孩子,真當自己可以為所欲為了。”
江禦是牆倒眾人推,他的存在礙到了江家許多人的眼,他們恨不能將他斬草除根,逮到這樣的機會,自然要好好奚落一番才痛快。
林可彤聽他們說完才抽泣道:“我……我是看江禦哥哥他不舒服,擔心他出什麼事才跟去房間看一眼,誰知道一進門他就把我拉過去,然後………”
說到這兒,她仿佛又被戳中了傷心之處,將臉埋在了媽媽的肩膀上麵。
林可彤這人還是有點兒心機的,她知道江家彆墅的走廊上肯定會有監控,怕到時候一查看見她主動走進江禦的房間,所以提前給自己找好了措辭。
林溪言在外圍站著,聽完林可彤的話,心中暗暗地爆了聲粗口。
這真的是瘋了,她爸媽還不考慮把她送進精神病院裡嗎?
江老爺子聽她哭得頭痛,擺了擺手說:“這事兒是江禦做得不對,他可能是喝多了…………”
話沒說完,就被江禦打斷,“我喝的那杯酒有問題。”
此話一出,房間裡的氣氛再次被掀起高潮。
有人不屑地輕嗤了聲,“真會給自己開脫,大家的酒都沒事,怎麼偏偏你的有問題?難不成還有人故意害你不成?”
“在我喝完那杯酒以後就開始頭暈犯困,沒想到回到房間後直接倒在床上睡著了,我什麼都沒對她做過,一切都是她自導自演的。”
江禦說完之後,遭到林母激烈的嗬斥,“你憑什麼這麼說?難道我女兒會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這對一個女孩子多麼重要,你真是為了開脫自己,什麼事情都乾得出來。”
“是與不是,找那位送酒的侍者確認一下就行了。”
江禦的目光裡充滿篤定,沒有絲毫閃躲。
林可彤對上他犀利的視線,心悸了一瞬。
不過她並沒有害怕,當時被她買通的那位侍者已經在江禦喝了酒以後就離開了,他不可能找得到他的。
林母見江禦要推卸責任,又對江老爺子痛哭起來,“我們家好好一個女兒就這麼毀在江禦的手上了,這讓我們怎麼活下去啊!江老,您必須表個態,看這事兒要怎麼解決………江老?”
林母的話音還沒撂下,就看見江老爺子捂住胸口處,不停地往後退,最終倒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不好,爺爺有心臟病,趕緊送醫院。”
親孫子喊了一聲,所有人都著急忙慌地看向江老爺子,沒有人理會林家母女。
林可彤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錯愕地看著那一幕,有點兒不明所以。
江老爺子昏迷後被立刻送到醫院,江禦也跟了過去。
房間裡的人一哄而散,隻有林可彤還坐在床上,她的媽媽站在她的旁邊。
見人都走光,她媽媽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她的額頭,“你真的是沒救了,怎麼能乾出這種事情?”
她的女兒她難道還不了解嗎?那麼喜歡江禦,為了得到他肯定不惜一切代價。
當初她好好地上著學,卻因為江禦要死要活的,休學大半年,甚至在家裡威脅他們,讓他們家主動和江家提聯姻的事情。
林家在溫城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大家族,怎麼好意思舍出這張臉作為女方家去和男方家裡提親呢?隻不過最終拗不過她,讓家裡的老爺子和江老爺子提了一嘴,沒想到直接被人給打退回來了。
她真不明白了,那江禦究竟給她女兒灌了什麼迷魂湯,讓她非他不可了。
林可彤並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倔強地瞪著前方,說:“反正我這輩子就非嫁江禦不可了,誰要敢和我搶他,我就算豁出去這條命也要弄死她。”
“亂說什麼胡話?你就不能好好地活著,那個江禦到底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這樣?”
“反正我從第一次見到他就喜歡上他了,沒有人可以取代他在我心裡的位置。”
林可彤的眼中有一種近乎偏執的瘋狂,如果她不是因為深愛江禦,當初又怎麼可能會為他去跳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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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禦跟隨江老爺子來到醫院,卻被江家的幾位一致驅趕。
那位親孫子不屑地打量著江禦說:“你做了讓爺爺如此蒙羞的事情,還好意思在他麵前出現?他一定不想看見你了,抓緊時間滾吧。”
他說完,他爸也接著說道:“要不是你,老爺子也不會被氣得昏過去,他真要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