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2)

從裡正家出來,林福全又是羨慕得不行,“你看到剛剛給咱開門的孩子了吧?那是裡正的小兒子。瞧那小孩多有禮貌啊。一點也不詐唬。長得也帶勁兒,跟城裡人似的。”

林滿堂敷衍地嗯嗯了幾聲。

林福全見他光顧著看圖紙,也湊過來看,“二弟,你打算要哪片地啊?”

林滿堂指著離村口最近的那塊,“這兒就挺好。”

林福全皺緊眉頭,不認同他的選擇,“這地兒不好。對麵住著關屠戶一家。他家天天殺豬,聲音多吵啊。”

林滿堂愣了愣,搖頭失笑,“那也挺好。說不定我也能做點小生意呢。”

林福全張大嘴,呆呆看著他,“你做生意?不行,這怎麼行呢?”他頭搖成撥浪鼓,瞅見林滿堂不以為然的神情,急得直跺腳,“你長這樣好看。就不怕村裡那些漢子把你生吞活剝了呀?”

林滿堂一頭霧水,“不至於吧?我又不勾搭他們的媳婦。”

林福全見二弟不以為然,急得額頭冒汗,生怕他真的犯渾去做生意,“你是不是忘了周木生他娘啦?”

林滿堂心裡一個咯噔?啥意思?

他眨巴著眼看著林福全,不以為然道,“我跟她哪能一樣呢?”

林福全哼道,“她就是跟貨郎跑的。那貨郎嘴甜會說話,跟你一樣一樣的。自打出了這事,那些年輕貨郎沒一個敢到咱們村做生意。來了也是白來。你想想你這張臉這麼白,你做生意,誰敢光顧啊?”

買菜做飯從來都是娘們該乾的事。他二弟要是真做小生意,這些人不上門,哪還有生意啊?擺明了虧本嘛。

林滿堂剛剛也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竟聽到這麼有意思的事情,覺得稀奇,又多問了幾句,“那周木生的娘後來回來了嗎?”

林福全詫異地看著他,“回來啥啊。都走二十多年了。估計那兩人在外麵都安家了。再說了,她回來也得被沉塘。哪還敢回來啊。”

林滿堂一想也是,順口胡謅,“她這一走,可就苦了孩子。”

“可不是嘛。”林福全嘟噥道,“她走沒多久,周興旺就續娶了一個陳寡婦。那婆娘不是好人,對周木生也不好,他都快三十的人了,也不給他張羅一門親。”

林滿堂聽著這八卦很是新鮮,有心想要多了解村子裡的事,便鼓動林福全多說些。

彆看林福全性子老實,其實他是個話嘮。

啥有的沒的,總喜歡往外倒騰。

當下就像竹筒倒豆子,將自己知道的全說了。

於是林滿堂還沒見到周木生本人,就聽到一個小可憐的故事。

親娘跟人跑了,親爹看他不順眼,後娘不慈,家裡的臟活累活全扔給他。他就像一頭老黃牛。

不,他比黃牛還要慘,至少黃牛農閒的時候還能歇息,他卻不行。

“他爹是個賭鬼,以前家裡也有幾十畝地,全被他輸光了,現在家裡隻剩下五畝了。每到農忙,他都給人家當短工掙些銀錢。可惜忙到現在,也沒能掙個媳婦。沒娘的孩子像根草。真的一點都不假。”

林滿堂一開始還當個故事來聽。可等他們走到村口,經過一個挑著豬糞的漢子打他們身邊經過,林福全才小聲衝林滿堂道,“瞧見了吧?大中午,正是吃飯點,他後娘還將他支出來乾活。回到家,還得編筐子掙錢。夜裡還不消停,吵得我們全家睡不好覺。”

林滿堂詫異回頭,原來剛剛那漢子竟是周木生。

林滿堂剛才隨意瞄了一眼,對方黝黑的臉龐,麵容愁苦,脊背因為多年勞作已經壓彎,呈拱形。這要不是林福全說,他很難相信,這是不到三十歲的漢子。說他四十,都有人信。

林福全抱怨個不停,“他後娘那嗓門一嚷嚷,頭一個受罪的就是咱們家,誰讓咱們兩家是鄰居呢。大吉大利小時候,都被她那大嗓門嚇哭過。”

林滿堂哦哦了兩聲,回家後,他將這事告訴妻女。

林曉還小,體會不到個中辛酸,挽著親娘胳膊撒嬌,“娘?還是有娘好。”

李秀琴剛還有些傷感,被女兒這話直接逗笑了。

林滿堂不樂意了,故作不滿道,“就你娘好啊?小沒良心的。”

林曉噗嗤一聲笑了,她爹這是吃醋了。她爹一天天可愛吃醋了。

以前隻要她說娘好,她爹就會不樂意。

林曉捂著嘴笑,“爹也好。但是爹,你得抓緊啦。說好了,你主外,娘主內。你可不能拖後腿。”

在現代,她娘上班,負責管錢,她爹開店掙錢,她負責學習考大學。一家三口,分工明確。

現在分了家,一家三口擠在這茅草房,熱得她都睡不著。這日子太苦了。還是早些掙錢蓋個大房子要緊。

林滿堂正愁這個呢,他原先想在村口開家小賣部,卻沒想到自己這張臉竟能招禍。

李秀琴聽後,搖頭失笑,“也不用非得在村子裡賣,這邊不是有集市嘛,你可以挑到集市賣。咱們先想想做什麼吃食才能掙到錢。”

林滿堂也覺得這主意不錯,立時又笑開了花。

趁著這段時間先做個小買賣掙些錢,等秋收後農閒,他們蓋房子也能多蓋幾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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