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次冤大頭就夠了,再當第二回,那才是真的傻了。侄子明白他的意思,領命而去。
徐方將其他人遣出去,自己親自寫了密信給東家。
錢已經花出去了,他就得想辦法幫東家在其他地方掙到大錢,這樣才能扭虧轉贏,他的功勞也就沒人能抹殺。
當然徐方不知道的是,因為他心正,以致後來林滿堂有好東西都會優先找他,徐方也因此為東家賺了不少錢,後來更是得了東家信任,從一間酒樓的管事升至六家管事。每年光分紅就能拿幾百兩銀子。
當然這會子是林滿堂占便宜,他也不知道自己竟然躲過一劫,他們現在不用起早貪黑擺攤,便美美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林滿堂想帶著大夥一塊逛街,好不容易來一趟府城,不買些東西回去,都對不起這一路花銷。
三個孩子樂得蹦起來,但是林廣源和林廣仁卻怎麼都不同意,“家裡有這麼多錢呢。要是有小偷登門,可怎麼成。”
林滿堂蹙眉,這話倒也在理,他的銀子可以隨時帶著,可是這麼多銅錢不好拿著。
他想了想,便也沒有勉強,隻說會給他們帶好吃的。
林廣源兩人自是謝過他的好意。
林滿堂帶著大吉大利和女兒一塊出了門。
這府城鋪麵遠比新陵縣要多。
四人漫無目的逛著,在路過胭脂水粉店時,想到家裡媳婦,林滿堂帶著三人走進店裡。
因為要出來逛,林滿堂和林曉穿的都是好衣裳,就連大吉大利身上的衣服也都沒打補丁。
女掌櫃瞧著幾個男的衣料很普通,偏生這小姑娘衣著卻相當華美,再加上那渾身氣度,猜想這幾人應該有錢,笑開了花,上前招待,“不知,幾位客官想要些什麼?”
林滿堂看不懂這古代化妝品,便笑道,“你們店都賣些什麼?撿好的說。”
女掌櫃眼底滑過一絲喜意,給他介紹這店裡最值錢的幾樣貨品,“咱們店有上好的胭脂,貼花,香粉,口脂,畫眉七香丸,還有波斯貢品騾子黛和大食貢品薔薇水。”
林滿堂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他覺得他媳婦肯定不願意用這古代的胭脂、貼花和香粉。胭脂是因為太粗糙,貼花是因為太另類,香粉是因為含鉛。
至於騾子黛和薔薇水都是貢品,價格肯定不低,隻是這東西聽著有些耳熟,到底乾啥用的?
他這麼想也就這麼問了。
女掌櫃細聲跟他解釋,“這騾子黛用來畫眉,薔薇水噴到身上,如同置於鮮花叢中,而且香氣久久不散。”
林滿堂恍然,原來一個是眉筆,一個是香水,他試探問道,“這騾子黛和薔薇水怎麼賣?”
女掌櫃笑道,“騾子黛十金,薔薇水二十金。”
林滿堂暗暗咂舌,幸好他媳婦沒來,要不然他手頭的這二百多兩銀子都不夠她花的。
大吉大利聽到這麼貴,像兩根木樁子杵在原地,娘咧,這啥玩意居然這麼貴。
林滿堂剛要問問能不能便宜,卻聽林曉奶聲奶氣問,“掌櫃的,既然這兩樣是貢品,你們怎麼會有啊?”
女掌櫃並不因為林曉是個小姑娘而敷衍她,笑著解釋,“姑娘有所不知,前幾年國家就開了海禁,這些都是跟著海船一塊運來的。我們店可是花了大價錢才得來的。”
也就是說這是合法的,怪不得這價格貴得並不離譜。
林滿堂又問畫眉七香丸怎麼賣?
這個是良國本地化妝品,沒有經過遙遠奔波,價格自然不是那麼嚇人,不過一盒也得要二十兩銀子,因為裡麵有一項極名貴的藥材。
林滿堂鬆了一口氣,這個價格倒是可以接受,他又問口脂都有哪些。
女掌櫃見他這回沒有嫌貴,笑容又多了一些,“我們店口脂有五種,無色口脂、檀口(淺紅色唇脂)、朱唇(大紅色唇脂)、絳唇(深紅色唇脂)、黑絳唇(黑色唇脂)。每種都有三等不同價格,最次的是二十文,中等一百文,上等三百文。客官要哪種?”
林滿堂要了上等檀口和上等朱唇以及一盒畫眉七香丸。
大吉大利見二叔真的付錢了,眼睛都看直了。
從店裡出來,林滿堂跟女兒小聲商量,“你彆告訴你娘說這店裡賣薔薇水和騾子黛,要是她知道店裡賣這麼好的東西,我卻沒給她買,她一定會生氣的。”
這不當吃不當喝的東西,花十金來買,林滿堂這樣務實的人哪樂意。但他媳婦恐怕不那麼想。
她會說他不給她買是因為他不愛她。
他有時候真的搞不懂女人的腦回路,給她買東西就代表愛了,不買就代表不愛。照她這麼說,男人給小三買東西,難不成都是因為愛她們?
她也不想想,要是他不稀罕她,能在兩人結婚十八年也沒個孩子,從沒跟她提過離婚?整天就知道想那些沒用的。
林曉撓頭,“爹,我娘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她不會生氣的。”
林滿堂揉揉她的腦袋,“這不是以防萬一嗎?”
他就是覺得國貨就挺好的,物美價廉,還保質保量,可他媳婦卻是隻選貴的不要對的。
林曉細細一想,她還真沒辦法保證她娘不生氣,便答應了。
作者有話要說:舊題唐顏師古所著的《隋遺錄》卷上道:“(吳)絳仙善畫長蛾眉,……由是殿腳女爭效為長蛾眉,司官吏日給螺子黛五斛,號為蛾綠螺子黛,出波斯國,每顆值十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