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滿堂揮了揮手,“行啦,你都謝一路了,你沒說累,我都聽累了。”
莊哥拍了下自己的弟弟,莊二哥心領神會也忙拱手道,“多謝啦。”
林滿堂點了點頭,目送牛車遠遠離去。
林滿堂沒有關注後續,耕完地,他依舊忙得團團轉。
家裡的葡萄、梨子和李子已經全部賣完,老樹上的沙果和柿子開始成熟了。再加上新栽的果樹中紅棗、山楂和石榴都相繼成熟,全都等著他采摘。
沙果可以儲存很久,晚點再摘也沒事。柿子也有著落,李秀琴打算做成柿餅給孩子們吃。左右隻有一棵柿子樹,也沒多少,她不嫌麻煩,就帶著範寡婦和喜鵲削柿子皮,曬柿子,忙個不停。
紅棗直接曬乾,可以當零食吃,女人吃紅棗更是補氣養血,這可是好東西,李秀琴當然不舍得賣掉。
山楂可以做成冰糖葫蘆,這果子放進地窖可以存很久,也不急著賣。
就隻剩下石榴,林滿堂給閨女留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全部批發給吳寶財,讓他慢慢賣。
賣完所有水果,李秀琴讓閨女幫忙算賬。
如果隻靠種水果,自己販賣,掙的錢並不多,還是靠賣冰棍和冰糖葫蘆才多些。
林滿堂卻也沒有打退堂鼓,“咱們這是頭一年,許多果子都還沒結呢。等明年,咱們把其他果樹全嫁接了,後年果子會越接越多的。”
李秀琴點了點頭。
等賣完水果,林滿堂一家徹底閒下來。
林曉就逮親爹教他練字。她想好了,等她爹學會寫所有字,她就自掏腰包到縣城給她爹買四書五經,爭取讓她爹早點考上秀才,讓她爹早日實現裡正夢。
林滿堂可不知道女兒想那麼遠,他現在隻是不想當文盲,就端端正正坐著練字。
這天晌午,林滿堂正寫得起勁,喜鵲在門外喊,有客人來了。
他站起身,透過窗戶一瞧,居然是莊哥,他趕緊放下筆,迎出來,“哎呀,你可是稀客,快請進。”
扭頭又吩咐李秀琴準備些酒菜,他要留莊哥在家吃飯。
李秀琴應了聲。
莊哥將帶來的禮物呈上,是幾包縣城買的點心和兩壇秀才酒,“這次我專呈前來就是為了感激兄弟幫忙。”
他眉眼帶著幾分喜意,“我們大人得了上峰誇讚,我也受大人重用,現在專門跟在大人身邊負責跑腿呢。”
這都混到身邊了,林滿堂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詫異,“你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不過他麵上雖驚奇,心裡卻早有預料。
他將雙滑犁告訴莊哥沒多久,就有衙役過來通知村長到縣衙開會。
村長回來後就召開全村大會,向村民們宣傳雙滑犁的好處,小莊村的村民們第一時間就去定了雙滑犁。今年農閒也比往年提前了五六天。
莊哥哈哈大笑,“這還不是多虧了你。如果沒有你的雙滑犁,我根本沒有這麼好的機會。”
林滿堂擺手笑道,“這話就太客氣了。”
莊哥又保證道,“大人說他已經向上遞了折子,要是皇上有嘉獎,他一定少不了你的好處。”
林滿堂心中一歎,幸好他媳婦之前就跟他打過預防針,彆以為他將雙滑犁呈給縣令,就指望對方會帶上他的名字。人家不可能將政績分給你一個百姓。
還真叫他媳婦說中了。
不過能有些好處,林滿堂也不算白忙活,“行。那我遙祝縣令大人心想事成。”
莊哥哈哈大笑,“一定,一定。”
吃飯時,林滿堂也沒讓媳婦女兒回避。家裡總共就兩張桌子。
一張是他們一家三口,另一張是範寡婦和喜鵲,至於張順星,他要守在坡地,範寡婦每次都會給他送飯。
不過這一年,倒是苦了張順星,林滿堂已經將他的月錢漲到每月一吊。那傻子歡喜得不成。彆說讓他一個人住坡地,就是讓他睡墳場都樂意。人家就不帶怵的。
話扯遠了。
且說莊哥見林滿堂讓媳婦女兒上桌,手裡的酒杯差點沒拿穩。
等李秀琴去灶房添了菜,莊哥小聲衝林滿堂道,“弟妹到底是女子,跟我一桌吃飯,傳出去對她名聲是否有礙?”
他這也是好心。他去過縣衙後院,人家那後院管得十分嚴密,外男想進去見縣令夫人,丫鬟和婆子拖拖拉拉跟著好幾個。
就算進了後院,那也得用屏風擋著,根本見不到縣令夫人的麵。
鄉下雖沒有大戶人家那麼多規矩,但也沒有外男與兄弟媳婦當桌吃飯的道理。
林滿堂哈哈大笑,“沒事兒,我這不是在這兒嘛。”
有些名聲,他和他媳婦時時刻刻都留意,但是不讓女人上桌關乎他媳婦的顏麵。她這人就看不慣這個。除非這一桌做滿了,還都是男人,她才會特地避開,要不然她沒必要讓位置。
莊哥見他不在意,也沒再說什麼。
李秀琴時不時招呼莊哥吃飯。
莊哥一開始還不自在,但被李秀琴這副坦蕩的語氣一攪和,反倒襯他一個大男人扭扭捏捏,所幸也就放開了,隻要他把對方當男人一樣不就成了。
畢竟對方可是他兄弟的媳婦,他也確實不能隨便當普通女人欣賞。
這一頓飯吃得爽快,哪怕莊哥酒量大,可一壇酒大半進了他的肚皮,他走路也開始打晃,那張臉更是紅彤彤。
林滿堂同樣醉得不輕,李秀琴就讓喜鵲把林福全叫來。
林福全得知莊哥醉了酒,就用板車把他送回了周家村。
作者有話要說:這種雙滑犁在六七十年代用的。效果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