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康郡主沉聲道:“你心意已決?”
蕭璧君點了點頭,若不是一個人的力量還不夠,她甚至都不會求助於母親。蕭璧君無聲地歎了歎,終究是太弱了。
沉吟片刻,常康郡主方道:“既然你決定了,那我也不再多說什麼。三皇子至今沒有下落,你合該去寺裡為他祈福一番。”
蕭璧君目光閃了閃:“有勞母親了。”
常康郡主嘴角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又把那句到了嘴邊‘但願你彆後悔’咽了下去。
又說了一會兒細節,蕭璧君送常康郡主出宮,送出去好遠,不能再送了,才站在原地目送常康郡主離開。
夕陽之下,宮牆被鍍上一層金光,耀眼奪目。
行走與自幼長大的皇宮之中,母親心裡在想什麼?
對於母親的野望,父親不知道,兄長不知道,她本也不該知道,可她猜得到。
母親總說,她是最像她的一個,
所以,她怎麼會猜不到母親的野望。
母親想要的遠遠比父親要的更多,父親隻想要蕭氏執世家牛耳,恢複百年前的榮光,政令悉出蕭門,皇族都得俯首。
母親想要的卻是蕭氏成為皇族。
這大概就是世家和皇族中人的區彆。
鐵打的世家,流水的皇朝。
百年亂世,朝代頻繁更迭,皇族下場淒涼。以至於世家對那張龍椅並無多少野心,他們更喜歡站在龍椅背後當有實無名的太上皇,進可攻退可守。
而母親做了十三年的嫡長公主,她生來就是皇族,也隻想做皇族,甚至是執掌天下。
她像母親,所以她們想要的都是一樣的。
她想當皇後,並不想當公主。
公主看似尊貴,實則不過如此,她的外祖母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絕不想成為第二個外祖母。
她一直都知道,早晚有一天,母女是會反目的,因為她們想要同一樣東西。
她不覺得自己一定會輸,掌權到篡位之間需要時間,那段時間就是她的機會。
外祖母性情太過軟弱淡薄,留侯則太過純直,不然也許就不會有大齊。
當年外祖母若是強勢一些,野心多一些,說服留侯幫忙,未必不能在先帝攝政時期,扶植留侯和先帝分庭抗禮。
那麼,她那個素為蒙麵的舅舅周哀帝未必會被先帝趕下龍椅,更不至於丟了性命。而她的外祖母,不會從本可以執掌天下的皇太後淪為公主,連兒女都無法保護,隻能躲在公主府裡做隱形人。
她不是外祖母,更不會犯外祖母的錯。
母族利用她,她也能利用母族。
她絕不甘於當一顆任人擺布的棋子。
蕭璧君精致無雙的麵容上浮現點點笑意,在霞光下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