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魚此刻的心情一言難儘,接二連的意外使得她目瞪口呆,大腦都有宕機之兆。
原是去尋林七娘說話,不曾想得知她被臨川侯叫去。江嘉魚直覺不妙,林老頭無利不起早,無緣無故的,感覺就不是好事,連忙趕回沁梅院,讓古梅樹趕緊聽聽林老頭單獨要和林七娘說什麼。
萬萬沒想到不是四皇子,竟然是狗皇帝!沒等她消化完這個噩耗,又聽臨川侯見了呂嬤嬤,呂嬤嬤是林老頭的人,這點她毫不意外,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真正讓她意外的是呂嬤嬤居然是間諜!
本是想讓古梅樹留意林七娘,她都有點怕林七娘想不開,結果陰差陽錯發現呂嬤嬤向外傳消息。跟著那個傳消息的人,順藤摸瓜找到了背後的主子——常康郡主。
怎麼哪哪都有她!!!
古梅樹:【聽她那意思,周鵬飛還真是林七娘殺的,怎麼可能!】
古梅樹難以接受自己看走了眼,那麼乖,那麼軟的林七娘,殺人?!
對此,江嘉魚倒沒那麼難以接受,她本就有些懷疑是林七娘自衛動的手。
自衛,劃重點。無緣無故,林七娘怎麼可能主動殺周飛鵬。
眼下通過常康郡主的口,倒是把懷疑變成了確定,果然是七娘動的手。
赤狐甩甩尾巴:【嗷~~~周鵬飛,誰啊,什麼情況?】
古梅樹憤憤然地說了來龍去脈:【……萬萬沒想到,老夫竟然看走了眼!】
語氣很有些悲憤和委屈。
“重點是這個嗎,重點是常康手裡捏著七娘的把柄,還打算再炮製出一個新的把柄。”江嘉魚煩躁,“她明顯是想利用七娘做什麼,皇子都死了,她還想折騰什麼!”
赤狐悠悠哉哉:【嗷~~~開弓沒有回頭箭,不想到頭來被清算,那就隻能一條黑走到底,沒了皇子不還有個九皇子嘛,還可能有白白胖胖的皇長孫。】
從鬱悶中回過神來的古梅樹:【嘖嘖,你這未來大姑姐手伸得可夠長!】
江嘉魚的臉黑了。
總是不一小心就忘了常康郡主還是公孫煜同母異父的姐姐來著,不出事也罷,真出了大事,可沒那麼容易獨善其身。
江嘉魚遷怒:“你還好意思說,在你眼皮子底下活動著這麼大一個奸細你竟然不知道,哪天家被偷了都還稀裡糊塗著。”
古梅樹振振有詞:【燈下黑,燈下黑,懂不懂。】
互相傷害了一把,江嘉魚磨了磨後槽牙,心亂如麻。
色鬼狗皇帝要林七娘進宮,呂嬤嬤包藏禍心,怎麼辦?
前者她這會兒是當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針對後者倒有些思路,解決掉呂嬤嬤不難,難的是呂嬤嬤背後的常康郡主,手裡大概握著關於林七娘殺周鵬飛的證據,而周鵬飛背後站著正當寵的麗妃以及九皇子。
常康郡主倒是給了她靈感——把柄。
一直以來,對於古梅樹的爆料,她都是當做與自己無關的瓜在吃,圖一個樂子。
其實,古梅樹的能力是多麼的驚世駭俗,完全抵得上千軍萬馬。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神出鬼沒的狸花貓和赤狐可以幫她傳遞消息,威逼也好利誘也罷,能乾的的事情多得去了。
就從常康郡主開始吧,不是喜歡抓人把柄甚至製造把柄威脅人嗎。那她也抓她一個把柄,常康郡主野心勃勃,秘密肯定多得很,隻怕能要命的秘密都不少。
有了籌碼處理呂嬤嬤起來才更穩妥,得把周鵬飛這個把柄解決掉,讓他們不能要挾林七娘,更不能影響林家。
在江嘉魚的糖衣炮彈之下,古梅樹淪為成為打工樹,為江嘉魚走在刺探情報的最前線。
而赤狐自告奮勇,幫江嘉魚監視呂嬤嬤那邊的情況。
赤狐瞥一眼狸花貓再瞟一眼:【嗷~~~本狐仙可不是吃白飯的,既然吃了你的雞,自然會幫你點忙。】
江嘉魚感動落淚,這是什麼神仙妖精,再來一打都不嫌棄多。
不過該端的水還是要端的:“貓老大一直在教我認識草藥,要不是他教的東西,我在山洞裡大概就餓死病死了。”
赤狐喉嚨裡噎了噎。
江嘉魚趕緊道:“狐仙你願意用修仙的時間幫我監視呂嬤嬤,也是個大大的好神仙呢。”
在妖精小夥伴之間,赤狐絕對是最努力修仙的那一位,沒事就正兒八經的打坐吸收日月精華,據說已經堅持上百年,雖然至今也沒個得道成仙的征兆,單是這份毅力就相當可敬,反正她是沒這耐心的。
癡迷成仙的赤狐也最喜歡聽的就是神啊仙啊這樣的字眼。
果不其然,那張狐狸臉,立刻放晴,轉眼又被一捧學潑涼。
狸花貓目光涼涼掃回去:【喵~~~騷狐狸。】
最聽不得彆人說他臭臊這一類字眼的赤狐當場炸毛,一隻貓一隻狐當場乾起架來。
過了幾日,古梅樹那沒什麼進展,倒是赤狐帶回消息。
赤狐一邊吃著江嘉魚的慰勞白切雞一邊道:【嗷~~~林七娘早就知道那個老嬤嬤是細作。】
江嘉魚驚訝了一瞬:“七娘已經知道了。”
赤狐:【嗷~~~看樣子早就知道了。】
江嘉魚摩了摩下巴,倒也是,有把柄在手,呂嬤嬤也不懼林七娘知道,攤牌之後還能更好地指使林七娘。
她來回在屋子裡轉了個圈,一時難以決定該不該把呂嬤嬤是細作這一點告訴林老頭,一旦說了,難免牽扯出周鵬飛,等於明明白白告訴他們周鵬飛是林七娘殺的。
可若是不提醒他們,林老頭心裡沒點數,把呂嬤嬤當做心腹,連皇帝看中林七娘這種事都會直接告訴呂嬤嬤。
還有就是常康郡主怕林七娘進宮得寵,周鵬飛這個把柄拿捏不住,還想讓呂嬤嬤再設法炮製出一個新把柄,這必須得防備,不然沒完沒了了。可她的人手不擅長乾這些,就怕防不住。
思來想去,江嘉魚決定找林七娘攤牌,讓她自己做決定。
就是該怎麼說呢,她自己又是從何得知?
靈光一閃而過,江嘉魚對公孫煜說了聲不好意思,就是你了。
尋了個太陽下山的傍晚,江嘉魚邀林七娘散步。不是出門,在府裡閒逛,呂嬤嬤這樣的老嬤嬤是不會跟著的,隻有靈玉幾個丫鬟隨行伺候。
江嘉魚挽著她進了水榭,吩咐左右:“你們都在外侯著。”
靈玉幾個不明就裡,乖乖遠遠的站著。
水榭麵圍水,唯一那一麵連著陸地的方向就隻有靈玉幾個婢女,那距離什麼都聽不到。
時不時總是被迫聽壁腳,聽出了經驗的江嘉魚知道帶著樹木花草假山的地方必然藏著一雙或者幾雙耳朵,這都是她活生生的經驗啊。
這明顯是有私房話也說,林七娘不禁眉眼微凝,低聲道:“表姐出什麼事了?”
江嘉魚單刀直入:“你知道呂嬤嬤是誰的人嗎?”
林七娘一驚。
江嘉魚:“她不是外祖父的人。”
林七娘收起驚訝之色,目露疑惑:“表姐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