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也越來越歡快,四皇子來了。
姑母做壽,向來重規矩的四皇子自然要來賀壽,公主們這邊,除了年紀太小的,其餘也都來了,來的比四皇子還早。
四皇子賀壽詞還沒說完,留侯府的下人急匆匆進來,喜出望外地稟報:“公主,皇上來了!”
南陽長公主驚訝了一瞬,才反應過來,連忙起身:“竟不想還驚動了陛下,倒是我的罪過了。”
便有夫人笑著奉承:“陛下和殿下姐弟情深。”
事前沒得到任何風聲,再看南陽長公主的模樣,顯然也是毫不知情,看來皇帝是臨時決定,這倒是極為難得。自從四年前出巡險些丟了小命,皇帝就再沒離開過皇宮,約莫是怕了。
南陽長公主笑歎:“陛下仁厚。”
領頭往外走出去迎接聖駕,旁人紛紛跟上,趁著南陽長公主沒留意,江嘉魚略略往後靠了靠,把最近的位置讓給了後一位的常康郡主。
常康郡主望了一眼自己這位小弟妹,似乎心情頗好,主動攜了她的手:“這孩子退什麼,今兒你可是半個主人。”
江嘉魚隻能狀似靦腆地抿了抿唇。
聽到動靜的南陽長公主回頭看了一眼,嗔道:“淼淼麵皮薄,你彆逗她。”
常康郡主佯裝拈酸吃醋:“阿娘這是有了兒媳婦就不要女兒了。”
引得一群人哄笑。
說笑著到了花園,皇帝正被留侯迎進來,身邊都是威風凜凜地帶刀侍衛。
見了皇帝,一群人烏泱泱下拜。
皇帝一把扶住南陽長公主:“長姐免禮,今日你可是壽星公。”接著對旁人道,“你們也都起來吧,今日朕是來為長姐祝壽,隻是弟弟,並非君王。”
南陽長公主順勢直起身:“區區一個生日,怎好驚動陛下,是臣妾的罪過。”
“長姐這就見外了。”皇帝煞有介事的和南陽長公主姐弟情深,其實真論起來,皇帝出生時,南陽長公主已經被先帝送進宮,姐弟倆相處的時間實在屈指可數,感情也就那麼一回事。
冷不防的皇帝瞥見了江嘉魚,目光為之一凝。
南陽長公主過壽,江嘉魚自然是盛裝打扮,雲鬢烏麗,石榴紅長裙上環佩叮當,襯得人越發膚白唇紅,如畫中仙。
皇帝看得愣了愣,京城還有這麼一號,顏色竟然絲毫不遜色於林七娘。
留侯目光沉了沉,輕咳一聲。
皇帝從驚豔中回過神,有一絲絲尷尬,好在他臉皮厚,若無其事道:“還不快將朕的賀禮呈上來。”
宮人當下讀起禮單來,珊瑚、如意、珍珠……應有儘有,不可謂不隆重。
隻在場眾人回味著皇帝的失態,隱晦地交換了目光,也不知道會不會鬨出事情來。按理來說,經過了當年郗氏女的血淋淋教訓,皇帝不至於胡來,可皇帝如今的荒唐可在當年之上,誰知道他會不會再胡來一次。那留侯是打落牙齒活血吞,還是效仿謀反的王郗兩族。
這一不小心,大家就想的有點多了。
這一點小插曲就像是一顆小石子落入湖麵之中,帶起輕微的漣漪,轉瞬又消失不見,彷佛什麼都沒發生過,壽宴熱熱鬨鬨地進行著。
常康郡主舉著酒杯站起來,笑容滿麵地看著皇帝:“借此良辰吉日,妾身敬陛下一杯,恭祝陛下萬壽無疆。”
欣賞著美人跳舞的皇帝抬起眼皮望向笑意融融的常康郡主,那一瞬間,常康郡主莫名生出一種不安,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之後,又覺得荒謬。
皇帝把玩著酒杯,笑吟吟:“該是朕祝長姐萬壽無疆才對。”
南陽長公主站起身,謝過恩。
皇帝的視線落在南陽長公主身上,和顏悅色地擺擺手:“長姐不必多禮,坐下坐下,看歌舞,跳的多好啊,好極了。”
皇帝如癡如醉地欣賞著曼妙的舞姿,像是魂兒已經被勾走。
婀娜多姿的舞娘旋轉著靠近,似乎要投懷送抱。
下麵好些人暗暗撇嘴,心道留侯和南陽長公主也墮落了,竟然獻美。下一瞬,目瞪口呆。隻見美貌的舞娘窮圖匕見,手握匕首刺向皇帝。
時間彷佛有一瞬間的靜止,目睹這一幕的賓客勃然變色,驚恐的,驚喜的,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