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態度問題。
驚堂木拍下,薑文遠喝問:“堂下何人?”
“草民李二牛。”
“李二牛,你與郭小妮如何合謀殺害郭氏、王大誌、周秉正、李甲、肖寄、肖任六人,還不如實招來!”
“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本本分分,沒殺過人啊!”
“你並未殺人,為何躲入深山,避而不出?”
“小人在外受了排擠,一時間想不開,從鏢局直接跑了。想當初家中爹娘為了我當學徒一事,求告奔走,小人自覺無顏歸家,又無處可去,才想憑著一把力氣,去山裡頭闖條生路。”
“是小人想多了,以為山裡遍地都是寶,結果一進山沒走出多遠就碰到了熊瞎子,被追跑得迷了路,怎麼也出不來,餓極了,這才去偷了獵戶家吃的。”
二牛嚇得直磕頭:“大人明查啊,小的真沒有殺人啊!”
“本官問你,上月初二,你人在哪裡?”
“上個月初……小的走鏢去了,對,走鏢去了,跟李甲師傅一起去的,小人還是第一次出去,記得特彆清楚,初一走的,小人的娘還給包了酸菜餃子,說等小人回來還給包。”
“你何時回到肅州的?”
“十天前回來的。走鏢太苦了,吃不飽穿不暖,總睡破廟,都不如在家種地舒服,小人便想不乾,硬著頭皮到地方,李師傅還總罵小人不勤快,小人賭氣跟他分開走,就沒再回鏢局,進了山。”
哼,倒是死無對證了。
薑文遠問案的時候,仔細觀察著二牛的神情,見他對答如流,雖然看似慌張,可說話有條有理,眼神也很鎮定,當下對他懷疑更甚。
一般的老百姓見了官,尤其是他這種主管刑獄的,早就嚇得屁滾尿流,除了會喊冤外,很少能把事情分說明白的,少不得得多問幾次,讓他們漸漸習慣下來。
二牛的冷靜就顯得分外不合群了。
他自己給自己指出來的證人太保險了,李甲死的也太是時候了,怎麼看都像是他怕自己的行蹤暴露,先下手為強,殺了李甲,給自己上個保險。
“李甲在回家當天就被人殺害,你可知情?”
“小人不知,小人那個時候已經進山了。”
“大膽刁民!本官可曾說過李甲何日被害,你又如何得知?”
“小人是推測的,小人與李甲在路上有過爭執,他總說小人懶,小人氣不過,就撇下他先行一步了,因帶的乾糧不夠,一路上沒怎麼多休息,夜裡都在趕路。”
“回肅州最近的路就一條,小人一直沒看到他超越過我,應當在小人之後,這才鬥膽回了大人。”
回答得滴水不露,這個十五歲出頭的少年,到底是心智異於常人,遇事沉著冷靜,還是背後已經被人指點過?
“來人,將李二牛押入大牢,容後再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