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妮直到此時還一臉懵逼,先是以前的小青梅莫名其妙指責她合謀殺人,現在又蹦出來個與她長相極為相似的人,跪下就替她求情。
咋的了這是?她早已不做自己是富貴人家姑娘的美夢了,隻想安安穩穩過日子,現實就非要抽她一嘴巴,告訴她彆癡心妄想。
她招誰惹誰了?
“你是如何得知,自己還有親姊妹在世,又如何打探到她的下落的?”秋瞳的行動受到很大限製,郭小妮更從小到大沒離開過小郭莊,這兩人的生活軌跡不應該有交集。
“奴還未滿月,曹家便獲了罪,母親不堪淪為官妓受辱,一根白綾吊死了。是奴的乳母一直照顧奴長大。也是她告訴奴,奴還有個雙胞妹妹。”
“兩年前,乳母出外添置些胭脂水粉,回來時臉色很是難看。她從懷裡掏出塊奴從未見過的玉佩,但是其上雕刻的花紋,奴卻一眼就認出來了。”
“曹家不是高門大戶,並無深厚底蘊,不像母族簪纓之家,有專屬紋飾。隻用個象形的曹字來代表,不熟悉的人看到,也隻會以為是朵奇形怪狀的花。”
“因其特殊性,倒也好認。奴以為乳母是看到了曹家舊物,想起破家滅門慘狀,害怕所致,沒想到,她卻告訴奴,這塊身份牌,是當初我的親妹妹的貼身之物。”
“世人皆道,雙生子乃不祥之兆,因此我們姊妹二人降生不久,妹妹便被秘密送出,交給親友撫養,外人並不知曹家最小的嫡女原是一對。”
“陰差陽錯,妹妹便逃過那場家變。乳母從前從未與奴提起,也是怕奴年紀尚小,萬一不小心走漏風聲,再坑害了妹妹。”
“煙花柳巷之地,奴一人沉淪其中也便罷了,能逃得出一個是一個。”
“乳母一直都知曉妹妹下落,她應是在肖家,做個富貴閒人才對。”
“直到見了這玉佩。”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這玉佩怎麼會流落出來!”
“乳母每日早出晚歸,終於找到了妹妹的下落。奴這才知道,妹妹居然比奴過得還慘。”
秋瞳望著郭小妮的時候,眼中的冰冷逐漸化開,她對不起這個妹妹,本來她是計劃好了的,能保她無虞。
乳母先一步贖身,安排好了人去周家,想買下郭小妮,帶她離開,開啟新生活。
隻能說人算不如天算,再給她幾天時間,隻要幾天,郭小妮就能自由自在,遠走高飛。
就差這麼幾天!
都怪肖寄,這個該死的罪魁禍首!他死得一點都不冤,秋瞳甚至有些後悔,自己應該多捅他幾刀才對!
曹家對肖家有大恩。沒有曹家出手相助,肖家早在二十年前便灰飛煙滅了,可肖寄卻恩將仇報,並沒有善待曹家的遺孤,居然凶殘地扔到了山上,任她自生自滅!
秋瞳抱著必死的決心,一五一十將前因後果交代清楚,再三強調郭小妮並不知情。
一場審訊從太陽初升直到夜幕降臨。
最終,堂上的三人,郭小妮經曆了一場身世解密風波,三觀將碎,欲哭無淚,呆呆地坐在地上,雙眼無神,躲過秋瞳伸過來想要碰她的手,滿眼嫌惡。
本來她可以不用這麼狼狽的,本來她已經曆儘了苦難,重獲新生了,本來她還可以有個美好的未來。
但是現在全毀了。毀在自以為是的所謂姐姐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