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文遠拿著份文書,坐在正堂等女兒歸來。
這案子果然透著幾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爹爹、娘。”薑久盈斂衽行禮,動作稱得上是行雲流水,一派落落大方之氣,比之從前,更像個大家閨秀了。
寧氏滿意地點點頭,就連向來嚴肅的薑文遠也露出了幾絲溫和的笑意。
“我兒這段時間真是下功夫了。杜媽媽,去廚房知會一聲,問問今兒有沒有莊子上送來的魚,做個酸菜魚來。”
這是薑久盈比較喜歡的一道菜。安慶府民間有種醃製酸菜的方法,那酸菜是真好吃,又脆又酸,極為爽口。
搭配上本地產的鱖魚魚片,多多放些茱萸,那真是鮮香、辛辣、爽滑地令人欲罷不能。
此菜一經推出,得到了全家上上下下的喜愛,這也是為什麼寧氏買個小莊子,還費時費力挖個魚塘出來的原因。
“再做個炸魚排吧。”薑久盈也笑眯眯地補充道。
杜媽媽應聲前去安排。
此時正廳裡沒了彆的下人,薑文遠這才說起為什麼這麼急著叫她回來。
“盈兒,王家的七姑娘,沒了。今兒早上剛剛被人發現,看屍身狀況,應是失蹤沒多久,就遇害了。”
“可也是裝進了豬籠裡,扔入水中淹死的?”薑久盈接過薑文遠遞來的文書,邊翻看邊問。
“正是,不過這一次,她的屍身不是從浚河裡發現的,而是在浹河。”
浹河也算是安慶府的一條主河,不過所流經的區域在安慶府東北,與浚河基本上是地理位置上的兩端。
“這文書上,前兩頁是安慶府最近失蹤的另外兩個小娘子的信息,第三頁往後,是董燦燦的屍格。”
趙仵作的一手字堪比鬼畫符,這在古代讀書人必習字練字的大環境下還是很少見的,看得薑久盈直頭疼。
屍身上沒有發現傷痕,完完全全溺水而亡。這就有兩種可能,一來董燦燦是在沒有束縛的情況下溺水,死後被人裝進竹籠裡拋屍。
二來嘛,就是董燦燦在死前處於深度昏迷之中,已經不可能對外界做出任何反應了。
到底是哪一種可能更高些,單憑一具屍體還無法判斷,隻能等王懷琪的屍格來做對照,尋一尋共通點。
如此短的時間內,兩名死者拋屍方式高度一致,很難會是兩名凶手所為。
這怕不是又遇到個連環殺手?怎麼的,這年代流行連環殺手都成雙成對嗎?
至於另外兩名失蹤的小娘子,一個是城西老秀才聞家的長孫女,年十五,被家裡養得天真爛漫,不諳世事,已然走失一個月了。
她的失蹤沒有任何先兆,就是在一個普通的上街采買些布頭的日子,就再也沒回來。聞家沒想過報官,畢竟家裡丟了女眷不是啥太光彩的事。
他們以為是聞氏自己,不滿祖父非得也給她找個窮秀才當夫婿,繼續過粗茶淡飯的窮日子,才跟人跑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