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籬自己也不清楚,他怎麼就會讓非墨帶他進來的。
他就是十分想知道,這姑娘到底是藝高人膽大啊,還是病急亂投醫。
又或者,是她自信滿滿的樣子,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總而言之,現在跑出去驚動底下的人不太好,所以他準備靜觀其變。
隻聽薑久盈接著說:“我不知道你現在到底在給誰賣命,但這不重要,我們一會兒再說。”
“安慶府最近一段時間都不太平,是你的手筆吧?在你背後之人的授意之下?”
“二狗挖屍賣肉、各個州府大肆收購女童,乃至如今你綁了不止一位官宦子弟,其目的都是一樣,渾水摸魚?”
董老六不置可否,默不作聲。
薑久盈也不需要他回答,與其說是在問他,倒不如是理清自己的思路:“你的最終目的何在,與我現在要說的無關,亦不重要。”
“那麼我接下來想說的,一定是你最感興趣的。”
“薛銘是個富家公子,嫡出,長子,身份天然占優勢,成長經曆沒有受過虐待與傷害,更沒被哪個女人欺騙過,你有沒有好奇,他為何突然性情大變,連殺數名無辜女子?”
“他殺了人,我隻知道,這是事實,殺人償命,無論任何原因,都不能洗清他的罪名。”董老六提起薛銘就怒氣值滿點。
“對,他是動手殺人的凶手,所以他肯定是該死的,連帶著助紂為虐的仆從三兩,都死有餘辜。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薛銘就是你唯一要恨的人了嗎?”
“你到底什麼意思?想說他的家人都該死嗎?我是很想讓他們一起去死的,但是我一條命,沒有那麼值錢,能以一換三。”
子不教,父之過,薛銘的父母教出這樣的殺人凶手,他們也該死。
“你錯了,最該死的人,你沒算進去。”
“你說誰?”董老六瞳孔猛縮,薑久盈的話,他是真的聽進去了。
“哦?董老爺現在是想聽我說了?可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薑久盈開始談條件,這才是她來跟董老六浪費口舌的根本目的。
“我二哥可還活著?”從最簡單的問題入手,相信董老六不會不回答。
果然,董老六說:“現下可還是夜半時分?如果是,你二哥還活著。”
薑久盈心裡一緊,他這是什麼意思?如果天亮了,二哥就會有危險嗎?
察覺到薑久盈的緊張,董老六冷笑道:“你剛剛不是說了嗎?我的目的之一,就是攪亂安慶,越亂越好,還有什麼比殺害朝廷命官的兒孫更能攪亂的事?”
“你的故事可得快點講,不然我是肯定有時間聽,就不知道你二哥,能不能有命等。”董老六似笑非笑,反過來威脅薑久盈。
不,這場對話必須要自己占上峰,不能讓他覺得他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你還記得薛銘有個庶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