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唱念做打(2 / 2)

“怎的?叫你過來,你嚇得要死,現在我指你下毒,你反倒不害怕了?”沒錯,如煙這辯解詞怕是早就想好了,要不然也不會在恐懼慌亂之下,說得條條是道。

這個時代的犯人還真是無趣,套路都一模一樣,事先想好對策,假裝慌亂,以為能騙得過誰?漫說她是專業學犯罪心理的,微表情與肢體語言解讀能力滿分,便是隨便換一個乾過刑名的老手,都能看出她的前後不一來。

這天氣,屋裡再生了火盆,也遠沒到內裡穿紗的地步,穿得這麼少,能不凍到發抖嗎?正好能裝出害怕的樣子。

恐怕從吳越出事那天起,她就是如此穿著,時刻準備被人發現後的應對了吧。

薑久盈一一指出,最後總結:“你從來未曾害怕過,所以不知道人真的恐懼時是什麼表現,嚇得發抖和冷得發抖,嗬嗬,你當我瞎啊?”

“如煙!我自認對你不薄!”吳大娘子悲愴不已,這些她身邊的丫頭,她都儘量護住周全,希望等到了年紀,給他們從外頭選個家世清白的夫婿,除了奴籍,做個平頭百姓。

沒想到啊,她一片真心對待身邊人,身邊人卻害死了她的枕邊人,如果沒有這個外室子留下血脈,她一個失夫失子的寡婦,守著偌大家業,猶如稚子抱金行於鬨市,分分鐘能被吳氏宗族生吞活剝了去!

如煙為何如此害她?當真沒有良心!

麵對吳大娘子的質問,如煙抖到發笑:“哈哈哈哈哈哈!”

“對我不薄?對我不薄?”

“好你一個大娘子啊!不知你如何對我不薄?是讓老爺占了我,卻不給我名分,是對我不薄?還是一碗墮胎藥,險些害了我一屍兩命是對我不薄?”

眼神如刀,直直揮向張氏,嚇得她心漏跳一拍,竟不知如何回答。

吳越不是良人,後院的女人換得比衣服都勤,每隔兩三年,總要調換一批,而且他還是個心狠無情的,睡過的人轉頭就能提腳賣出去,就連生養過的,也是同樣下場。

且看府裡這些庶子庶女的親生小娘,還有幾個是留在府裡的?

如此不顧倫常的男人,根本不值得托付!

她已經選了人選,是個老實本份的莊稼人,家裡有薄田,有房屋,她再出份嫁妝,送她出去過安穩日子不好嗎?

何必守在府裡,掛著一個渣男浪子,每日裡爭風吃醋呢?

可如果如煙的恨意這麼深,張氏說什麼也沒用,都會變成狡辯,都會變成看不得彆人好。

此之蜜糖,彼之砒霜,人性如此。

“所以,為什麼被毒死的,是吳越,而不是你的大娘子?明明你在大娘子身邊,動起手來會更容易得多,這裡人多手雜,你被懷疑的可能性也更小,不是嗎?”

還演啊?你不累我也累,如煙這恨都是裝出來的,色厲內荏,她真正恨的人,恐怕是吳越吧?

毀了一個女人最寶貴的東西,腹中尚未成形的小生命化做一灘血水離開,而那個做了這一切的男人沒事人似的,誰會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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