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廩實而知禮儀(2 / 2)

“現在可是澤被後人了!”

“空著的林地,大概還有一千畝。但都是十畝以下的山頭。這麼算,村裡,約摸還有一百來個山頭可以買。”

“具體得,還得問裡正。”

“不過,我琢磨著我們李氏一族能買的數,也就二十。”

“現在不比從前,其他氏族,人也多了。”

“我聽說,還有人去彆村佃田扛活的。”

“總之,這地是做不到戶戶都有了。”

聽到不能戶戶都有,李高地心裡一咯噔,立刻知道涉及各族子孫後代,村內這番爭鬥必不會小。

“小叔哥,”李豐收想了一刻,誠懇道:“一會兒,我就去找裡正。”

“這事若得公開,山頭價必定重議。”

“你若有看中的山頭,不如趁機趕緊買下。”

“趕明兒,我們趁給你辦分家文書的時候,就把地契給辦了。”

李豐收既開口說能買,李高地便即知道此事**不離十,不覺長舒一口氣,道:“即是這樣,除了滿囤那塊,我便即也買兩塊。”

李高地不貪心。他知道道理。村裡不是沒有有錢人,但村裡卻還一直壓著地價,宅地價,為的就是讓普通百姓都有地種,有地方住。何況,薑還沒種出來,他不能將錢都砸在荒山上。

“就滿囤左右兩邊的山頭。大概一塊七畝,一塊八畝。”事發突然,李高地隻能找自己熟悉的山頭。

“三個山頭的中間,我們挖個塘,蓄水。”

“我尋思著,若這薑的價,不下來。還得有人在山裡守著。”

“你提醒了我,”李豐收道:“既這麼說。我也跟你們買一處。”

李豐收雖掛心族人,但也不會放棄到手利益––他也有一大家子要養。

耳聽李豐收要和自己買在一處,李高地更放心了。

話既說定,李高地留下薑苗,便即回了家。

家中,於氏依舊躺床上哼哼,李高地也不理她,隻自顧想自己的事。

今兒族長一句“誰都想給自己的孩子爭一口。”讓他犯了疑,他不知道族長這個“誰”裡是不是也有於氏。

他從來都知道於氏是個精明人,但這些年他也沒見於氏對老大不好,所以,這些年他都信任於氏,沒想過她會對老大如何。

難道說,李高地糾結,這次分家真的不利老大可這些,不都是他自個兒反複琢磨出來的嗎?

李高地有心弄個明白,他想問問族長,卻又拉不想臉。便即隻能繼續閉門造車的胡思亂想。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李高地領了三個兒子,一起去了族長家。裡長竟然已經在了。

裡長郝富貴,人如其名,是村裡最富貴的人家––他家光水田就有一百五十畝。

李高地一見裡長,立刻就點頭問好。如此一番寒暄過後,眾人方坐上族長家的牛車,去了縣衙。

縣衙裡交了分家文書,改了戶口,立了戶頭,然後再將原來的地契按照分家文書拆成兩張後分交給李高地和李滿囤。至此,這分家的官方流程便即就算走完了––從此,李滿囤也是在官府掛了名字的一家之主了。

接下來才是買地。按先前說好的。族長李豐收果是買了和李高地父子同一處的地,而裡長則買了他家旱田附近的一處八畝的山頭。

幾塊地裡,就數李滿囤的地最小,隻得五畝多一點。但他卻不以為意。一則他家人口少,勞力有限。地買大了,也沒法種。二則,若種薑真的賺錢,那他可以拿賺的錢去隔壁村買地,比如裡正那樣。

總之,隻要掙了錢,什麼都不怕。

回來後,先送裡長回家,然後族長方悄悄地告訴李高地父子:“昨兒,我和裡長商議。”

“都以為種薑可行,但不宜大肆聲張。”

“一是薑種太貴。二十文一斤的薑,在沒有看見收益的情況下,少有人願意種。”

“二是薑種也不夠。眼下,村裡隻滿囤有薑。裡長的意思,是秋天滿囤收了薑,按市價,優先賣給村裡人家做種。”

“願意買的,讓他們自己打聽了來買,多少隨意。這樣即便種不出來,他們也沒得抱怨。”

“至於地價,裡長的意思是,暫時不動。若有人想買林地,他會看著一戶隻給買一塊。”

“待到買地的人真的多了。裡長說他就協調各族把空餘的林地佃給族人種。”

“到那時,即便是沒力買地的人,也都能有所進項了。”

李豐收每說一句,李高地父子都禁不住點頭。覺得裡長和族長考慮的極其周到。這下,他們就知道這事具體要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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