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月明夜(2 / 2)

王氏一聽也對,臉上便即就喜歡起來,也不提把衣服換下來的事了。

雖然認同王氏的年紀和這件衣服的顏色,但平心論,當王氏穿上這件衣裳,紅棗覺得她娘的臉實在黑了一點。她娘那在衣裳上露出來的臉麵就象朵烏雲飄在藍色的天空上一樣,不大協調。

不過,有什麼關係呢?紅棗想:破鍋自有爛鍋蓋,她爹娘看了對眼,就行了。

八月十五,中秋節,一早,李滿囤把兩個紅燈籠掛在了堂屋前前廊的兩邊。

城裡人家,都是把紅燈籠掛在門外,但李滿囤舍不得,他擔心門外風大,把燈籠刮走,被孩子們撿了去。這燈籠可是花了十文錢呢。

紅燈籠這麼一掛,李滿囤便即覺得這院子平添了一股喜氣。因此,也越加佩服城裡人會過日子。

等紅棗起床,看到這紅燈籠,也是覺得非常不錯,以致,竟開始質疑自己前世的審美:當年的自己為啥會在網上吐糟物業在樓道裡掛燈籠賀年節的行為土氣

有了精米、白麵,王氏早飯,便即做了米粥、煎餅和雞蛋。吃到了久違的精米白麵,紅棗自有一番感慨,也無需多言。

午飯,王氏做了米飯,菜色則醬油燒肉,紅燒鰱魚、紅燒豆腐和炒青菜。

這四道菜,是族長夫人在每年的除夕、清明、中元節、冬至四個日子為族裡祭祀準備的菜色,然後被王氏趕今兒八月節照搬了過來。

對於王氏這種死活不分,生搬硬套地行為,紅棗簡直無力吐糟。偏她爹李滿囤竟然覺得不錯,盛讚王氏手藝好,燒肉火候到位,肉肥而不膩,強過族長夫人。

這是燒肉的手藝問題嗎?紅棗對李滿囤看問題抓不到重點,也頗感絕望。

晚飯,王氏則是包了白菜肉餡餃子。

對於八月十五,為啥要吃餃子這個問題,紅棗已對王氏放棄治療。她知道她娘王氏以前日子過得苦,年節能吃上一盤白麵餃子就是無上的幸福。

這白麵餃子就是她娘心裡的白月光。

雖然,八月十五這天的午、晚兩餐糟點無數,但當月上圍牆的時候,紅棗立在堂屋裡,看著李滿囤站在凳子上,接過王氏點亮紅蠟燭,插入前廊的紅燈籠,心底也似前院被兩個燈籠的紅光溫柔地籠罩一樣填滿了一種“家”的溫馨。

不管怎樣,紅棗想,今年的八月節比去年,到底是強得太多,吃上了精米白麵不說,肉也不再限一人三塊,可以敞開來吃,至於中午那盤故意剩下來的魚,紅棗也相信再不會似往年一樣,悄無聲息地沒影了。

紅棗家吃飯的時候,李高地家也在吃飯。

晚上,一家人坐定,李滿倉端著李滿囤送來的酒,對李高地、於氏舉杯:“爹、娘,今兒過節。”

“這第一杯,就慶咱們一家團圓。”

說到團圓,李高地忽地想起,李滿囤,他四下瞅了瞅,轉頭問於氏:“怎麼滿囤,沒來?”

於氏沒想到李高地會突然問起繼子,微微一愣,轉即笑道:“滿囤8月13來吃過飯,當時我見他一家都還是舊衣,便即就知道王家的最近忙著賺錢,沒時間做活計。”

“所以,我想著她也不容易。今兒她難得得閒,便即就讓她在家做些活計。”

“橫豎,咱們是一家人,也不講究這些虛禮。”

李高地想了想,方想起前日,李滿囤一家過來,好像都沒穿新衣。李高地搖搖頭,不再說話。心裡隻埋怨王氏無用,連男人和孩子的衣裳都顧不好。

雖然李高地沒有再提,但於氏心裡卻添了刺––繼子一家雖被分走了,但餘波卻還是在的。老頭子還是時不時會想起他們。她何時才能過兩天暢快日子

作者有話要說:  一不小心,於氏又黑了一把王氏。

你問我王氏有多黑,我輕輕地說非洲色。

不是親眼見到也是不能相信,就是現在建築工地上的女人還是勞作得似非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