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助我也(六月初九)(2 / 2)

“去去去!快乾活去,”潘安推開張乙道:“這可不是你能問的大事兒!”

丟下話,潘安趾高氣揚就走了,隻留下張乙在後麵嘀咕:安哥這是咋了?平時不是挺好說話的嗎?

頭回站在東街謝半城家敞開的朱紅大門外深吸了好幾口氣,潘安方才挎著籃子走過門前台階下的石頭獅子,踏上了進門的青條石階。

謝家大門是謝家的臉麵,日常的有四個衣衫齊整、訓練有素的小廝看守。

自潘安在大門外駐足,這看門四個小廝的八隻眼睛就全看到他了——大門青石台階下曝曬得連麻雀都不來了的空曠地裡統共就這麼一個活人,想注意不到都難!

看到潘安突然走近,四個人均有些意外——每年春秋兩季來前麵城隍廟上香然後順便再來謝家大門外逛逛的閒人並不少,但真的上門來的還就這一個。

想起自己的職責,站得最近門的小廝招財立刻小跑著迎了過去。

“這位爺,”招財抱拳道:“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潘安沒想到謝家看門人竟然如此客氣,怔愣了一下方才學著人家抱拳道:“這位小兄弟,我是奉我家老爺之命來給謝大爺送喜蛋!”

招財聞言一愣——看門三年,他還是頭回見人是似鄉下人進城走親戚一樣挎著籃紅雞蛋就來給他家大爺送禮的呢!

招財仔細打量潘安,眼見他眼正嘴正一身新衣,並不似發癔症的模樣,方才又問道:“不知你家老爺貴姓,如何稱呼?可有拜帖?”

潘安回道:“我家老爺姓李,是城裡北街李家糧店的店主!不過,這拜帖,現在卻是沒有!”

潘安倒是知道拜帖,知道那是富貴人家請客送禮要用的名帖。

聽說是個不知名的小糧店,招財不覺心生輕蔑——這是打哪裡冒出來的小地主,招財想:竟然以為隨便地送幾個雞蛋就能攀附上他家大爺?

這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吧?

招財正欲把潘安趕走,不想謝福自門內走了出來。

農忙後一個月是莊仆們交夏租的時節。今兒謝福見謝子安在家不出門,一時半會的使喚不到他,便決定去幾處大些的莊子看看收成。

謝福趕著出門原不想管門房的瑣事,但他經過潘安時,看到潘安瞧見他後很唬了一跳然後快速低下頭的模樣,心中一動——這人認識我!

隨後眼睛一撇又撇到了潘安籃子裡的紅蛋,謝福想起一事便停住了腳步,回身問道:“你是老北莊來的?”

謝福記性極好,幾乎過目不忘,不過轉眼的工夫,他就把潘安這張臉從記憶裡挖了出來——他記得原老北莊餘莊頭去謝家村交租時都是這個人給拉的車!

潘安沒想到謝福會跟自己說話,當即結巴道:“福管家,小人潘安奉我家老爺之命來給謝大爺送喜蛋!”

謝福點點頭道:“既是如此,你跟我來!”

看謝福把那個鄉下人領走,招福目瞪口呆地走回了門房——他家大爺真的會收半籃子雞蛋做的禮?

趕緊地回想一遍剛剛自己說過的話,招福拿袖子擦了擦自己冒出冷汗的額角——還好還好,萬幸福管家來得及時,他還未曾做出失禮舉動!

走進傳說中的謝家大宅,潘安卻無心細看——他低頭盯著謝福的腳步,生怕自己拉下一步!

雖然今天的謝福看起來和傳聞中大有不同,但潘安還是不敢掉以輕心——他永遠記得在他麵前作威作福的收租管事聽說謝福進門時的戰戰兢兢!

謝福進書房稟報時謝子安正在書房看著謝福昨兒後晌給送來的紙條上的八字——李滿囤這兒子的命格,謝子安心說:雖說也是常人少有的富貴,午年午時,嗬嗬,八字稱骨算命五兩四錢,較他兒子謝尚還重了兩錢,但與紅棗八字裡的子年子時卻是天生的子午四正衝——子為水,午為火,沒一點含糊的水火直衝。

這紅棗既是他替兒子謝尚看中的媳婦,謝子安想:他如何能乾看著紅棗在娘家運勢受阻,進而損了對他兒子八字的幫扶?

所以的,他必須儘快地生個法子把紅棗這個兒媳婦給弄進門來!

聽謝福說有李家人來送生子喜蛋,謝子安聞言一愣,轉即禁不住拍桌輕笑:他正愁如何正大光明地上李滿囤家門呢,現可算是有個絕好理由了!

簡直是天助我也!

作者有話要說:  紅棗留在家的結果換一般人就是扶弟魔了,

但紅棗前世是獨生子女,她可沒有犧牲自己成全彆人的好性,

她在家和她弟是水火相爭在所難免。

王氏做夢為什麼是黃瓜?

因為黃瓜頂花帶刺啊!

昨天的鹵蛋的味道明天再寫吧,基本上這是顆皇帝的鹵蛋,唉,昨晚被新中考政策打擊到了——往後連小朋友做個仰臥起操都是紅外監測胳膊肘碰地了,簡直是流水線生產機器人啊。無力吐槽!

所以今天寫的有點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