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沒啥區彆(九月二十)(2 / 2)

看到插著代表屬於自己的“少奶奶”紅簽的箱子裡放進了兩塊大紅,一塊朱紅和一塊粉紅四塊衣料,紅棗便以為這冬衣裁好了——畢竟老太爺才裁了四套衣服,她一個重孫媳婦還能越過老太爺去?

結果不想雲氏說道:“這過年和冬節的袍子算是有了。再就是還得有兩件雪褂子。”

紅棗知道雪褂子——電視劇《紅樓夢》裡見過。紅棗沒想到自己也能有雪褂子的一天,聞言心中不覺暗暗高興——前世影樓拍藝術照全是某寶貨,現她可是要有貨真價實的真人等身cospy了,簡直不要太驚喜!

沒猶豫的紅棗挑了紅樓同名的大紅星星氈麵料——一種染成大紅色的織成小星星暗花樣的防水羊毛氈,瞧著有些類似前世的粗呢大衣用的麵料。

雲氏看到紅棗眨眼便選好了雪褂子,不覺笑道:“這大紅色雪褂子得襯白狐皮才好看!”

“春花,你把我那幾塊白狐皮拿來!”

一大包白狐皮,足有好幾十張。雲氏示意春花連著包袱整個的全擱插著紅棗名字紅簽的箱子裡。

看到瞬間被狐狸皮包袱塞得半滿的箱子紅棗驚呆了:做一件雪褂子,有星星氈不算,竟然要這許多狐狸皮?

她婆婆對她,算是“買櫝送珠”?

眼見旁人都是兩件雪褂子,而紅棗隻挑了一件,雲氏看了看謝尚自挑的兩件,一件天藍色“喜相逢”暗花緞麵和一件三碧色“歲寒三友”織金錦緞,便作主拍板道:“春花,我記得剛有一匹粉色的‘喜相逢’暗花綢緞,你找出來給少奶奶裁雪褂子。褂子皮裡和尚兒一樣都用昨兒大爺剛捎回來的猞猁皮。”

眼見自己的箱子又多一包袱皮毛,裝的比其他所有人的箱子都滿,紅棗眨巴著眼睛心裡奇怪,但到底沒有出聲。

裁好一家四口加老太爺、老爺和太太的雪褂子緞麵,然後分裝進個人箱子,雲氏又道:“這每年冬至臘月擺酒辦事的人情不少,咱們還得再預備幾身坐席吃酒的喜慶衣裳!”

謝尚一聽就知道這是他娘在給他爹科舉高中做準備呢,自是趕緊幫忙挑選合適花樣的綢緞。

於是,各人的箱子裡很快又再添四塊衣料:“青雲如意”、“一路榮華”、“連科高中”、“如魚得水”。

眼見每人都做了十套衣裳,雲氏方才道:“先就準這些做吧!”

“再就是把合適這些袍子褂子的綢緞挑些出來做褲裙!”

於是再裁一回褲裙衣料。

終於褲子裙子也都裁好了,紅棗覺得該結束了,結果不想雲氏又道:“春花,小詩,你們先把這家裡人的衣裳箱子都抬到堂屋去。”

“空出地方,再拿了空箱子來存給我和少奶奶娘家父母兄弟長輩的衣裳!”

紅棗……

裁衣料一直裁到掌燈,雲氏除了替她自己父母裁了冬衣外,還替紅棗父母爺奶各裁了兩套緞麵鼠皮袍子,以留紅棗冬至和臘月回娘家時做孝敬——當然現隻是剪出了衣料,具體衣服尺寸還得紅棗自己找人回去打聽了才能叫針線房的人做。

紅棗見狀自是感激——隻靠她,可沒本事給她爹娘做皮袍子穿。

她有錢都不知哪裡買去了!

至於她爺,還有她那個惡心的繼奶奶也跟著沾光,紅棗心情好,決定先不予以計較——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紅棗阿q地想:她把她奶當雞犬就完了!

她沒得因為她奶那個惡心人而傷了她婆婆的好意!

不值當!

吃過晚飯回到臥房,紅棗方才私下裡問謝尚道:“尚哥兒,今兒做雪褂子,為啥娘隻給我一個人狐狸皮,而且一給就給了那麼一大包?”

謝尚笑道:“紅棗,你有所不知。雪褂子得用大毛。大毛懂嗎?就是皮子的毛長過四寸以上。”

“今兒娘給你的狐皮、還是爹捎回來的猞猁皮就都是大毛。”

“當然,最好的大毛是貂皮。但咱家,現隻太爺爺能穿。咱爺爺都還不能夠穿,隻能戴個貂皮帽子。”

紅棗……

“雪褂子費皮。做件雪褂子米長的狐狸皮都得有五六十張。”

“所以集齊一件毛色相近的雪褂子皮毛不容易。”

“娘給你那一包白狐皮,應該是正好一張雪褂子的皮料。隻你年歲還小,身量未成,裁縫有這一□□子便就能在給你做衣裳的時候量身就料,緊著合適的皮毛來做。”

“一塊好裘皮,好好穿戴,可以穿十幾二十年,甚至一輩子。”

“等明年做冬衣的時候,讓裁縫拆了雪褂子外麵的舊緞子,然後再重排一次裘皮,添上新緞麵,便就是一件新的皮袍或者雪褂子了。”

“我先前原就有好幾件雪褂子,隻沒有猞猁皮的。所以今年娘才給我也做了一件。”

“不然,便也就和太爺爺他們一樣,隻用裁袍子麵了!”

原來是這樣!紅棗恍然,心說這狐狸皮,還有什麼猞猁皮能夠重複利用倒也罷了,不然做一回衣裳,就要白費這許多皮子,也是太過分了!

“雪褂子是大毛?”紅棗問:“那是不是還有小毛?”

謝尚笑:“對,還有小毛。比如羊羔皮就是小毛。”

“其實羊毛也不短啊!”紅棗給謝尚比劃:“也有四寸長的!”

謝尚搖頭:“其實毛長隻是其中一麵。”

“那青鼠皮呢?”

謝尚道:“青鼠皮是中毛。其實青鼠皮、灰鼠皮是一樣的東西,隻是顏色不同罷了。”

謝尚笑:“彆看娘今兒給你做的裙子袍子裡各種鼠皮都有,這都隻是為了搭配好看。等你穿了就知道了,其實沒啥區彆。”

紅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