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口惡氣(二月二十)(2 / 2)

顯榮……

謝尚看顯榮低著頭不接話,方覺得自己的話有些不妥,當下乾笑一聲:“顯榮,你接著說。”

於是顯榮又接著往下講。

事情發展太過匪夷所思,謝尚聽後半晌方道:“李家二房這是被無賴給賴上了啊!”

“不過,這事涉及女子閨譽,你往後都彆再提了——這李家的事便就讓李家人去煩惱吧!”

顯榮一聽就明白了,大爺這是不想讓大奶奶知道,起碼是從他這裡他知道這件事,趕緊答應道:“是!”

馬車上下來,顯榮自去告誡今兒一同來的小廝長隨車夫管好嘴巴不提。

謝尚家去後掩下了早上李家這樁意外,而李高地卻是氣炸了肺。

“欺人太甚!”聽兒子滿倉午後跟李豐收的告狀,李高地當即就拍了桌子,然後和李豐收道:“族長,這事你必得跟嚴氏要個說法!”

李豐收聞言也特彆生氣。他兒子的好日子,那嚴五嬸竟然堵著門來鬨事,真是欺到門上來了。

李豐收當即站起身道:“滿倉,我這就同你去找他們嚴氏族長要個說法!”

陸氏早知道結果會是如此,隻現在卻不用攔阻了。

“等等,”李春山阻攔道:“你們去找嚴氏族長也是無用。這嚴族長若是有辦法,那嚴五女人也不能乾這樣的事。”

“依我說,也彆找什麼族長了。這嚴五女人不是來咱們族當眾耍橫嗎?”

“咱們得以牙還牙,原樣地給她還回去才行——不然往後什麼阿貓阿狗都敢來撒野了!”

“滿倉,你帶上咱們族裡的後生直接跑去嚴五家砸了堂屋家什就完事!”

“然後嚴家有什麼意見,族長,還有貴林,你們就在家坐著,讓嚴氏族長來找你們說話!”

當年李氏一族能在高莊村搶得一席之地,李春山居功甚偉,現他年歲大了,打不動了,但這搞族鬥的本事卻是一點沒丟。

李高地、李豐收一聽都以為李春山的主意極妙,當下都點頭讚成,而李貴林思慮一刻,覺得這還真是眼下替李玉鳳多少挽回些名聲的唯一辦法——今兒在場的外人太多,他們族若真是啥都不表示,那李玉鳳的名聲便就真的毀了。

如此這事竟就這樣決定了。

李滿倉得了族長首肯,立站起身道:“兄弟們,操家夥,走!”

李氏族人午席都喝了酒,正是酒氣上湧,渾身發燒的時候。當下一聽立便就地取材:扁擔、門杠、擀麵棒、竹竿子,總之,尋到什麼就拿什麼——連念了好幾年《大誥》的李滿囤也尋了一把鋤頭,然後一邊卸鋤頭的木柄,一邊教育剛扛了鐵鍬就要出門的李貴銀道:“貴銀,你這樣可不行,你得把這鍬頭給卸了。這鍬頭是鐵器,你扛過去便算‘持械’。但隻拿個扁擔、木棍啥的,卻不算……”

“滿囤叔,”李貴銀一聽便開始拆鐵鍬柄,嘴裡還不忘恭維道:“您懂得可真多!”

李滿囤聞言自是得意,賣弄道:“貴銀,《大誥》是本好書。你往後沒事也都念念……”

……

於氏想想和陸氏道:“那嚴五女人慣會撒潑,隻男人怕是不行。”

聞言陸氏便讓錢氏、孫氏去叫這個郭氏這個苦主,然後又讓江氏、林氏等也都一起去。

王氏想著早晌嚴五嬸詛咒女婿拈花惹草的事,主動站起身道:“族長嫂子,我也去!”

……

哭了半日連午飯都沒吃的郭氏一聽說族裡給她去討要公道,也不知哪裡來的氣力立站了起來,風一般地跑出門去,跑過男人大步行進的隊伍,一馬當先跑到嚴五家,一腳踹開大門,厲聲喝道:“老虔婆,你給我出來!”

嚴五嬸雖在李家挨了一頓辱罵,但來家卻是和兒子媳婦孫子誇了一午晌的海口。

“等著吧,”嚴五嬸不無得意地言道:“今兒我這麼一鬨,那李玉鳳的名聲一準就爛了。等兩年,李家看李玉鳳嫁不出去,便會反過頭來求咱們娶她。到時隻怕彩禮錢都不要,大福就能白得一個漂亮媳婦!”

“而且李家有錢,現城裡都有三套房了。等兩年,城裡一準還要治宅子,到時李玉鳳的陪嫁裡有套城裡宅子都是尋常……”

說得正熱鬨呢,不想大門被人踹開,嚴五嬸的兒媳婦探頭一看,看是郭氏,且氣色不對,便趕緊告訴嚴五嬸道:“娘,李玉鳳的娘來了!”

嚴五嬸奇怪:“她現在來乾啥?”

話音未落,嚴五嬸便看到李滿倉揮著扁擔進門,然後當先一扁擔便砸在進門口的小竹椅上,砸得小竹椅立刻倒地,跟上的李滿囤抬起一腳,把小竹椅踩了個稀巴爛。

看李家兄弟來者不善,嚴五嬸終是害了怕,她趕緊推兒子道:“快,快帶著大福從後門跑,跑去找族長讓他來救你娘的命!”

嚴五嬸舍不得臥房床下藏的家私,便隻能留下斷後,而讓兒子去搬救兵。

推走兒子,嚴五嬸望天嚎一嗓子:“殺人了,李滿倉殺人了!”

然後便撲向了李滿倉……

不想郭氏在門邊等她好久了。現看她出了堂屋衝過來,郭氏立正麵迎上,抬手便撓她的臉。

跟過來的孫氏和錢氏則上前幫忙按住嚴五嬸。隨後進來的王氏眼見無處下手,便繞到後麵扯著嚴五嬸的發髻,硬生生把她臉扯扭過來,然後一巴掌扇她臉上,嘴裡恨道:“嚼舌頭的老虔婆,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嚴五嬸的兒媳婦一看這個架勢,不敢上前,立也轉身跑向了後門……

李滿倉看見也隻當沒看見,率先舞著扁擔領著族人一氣衝進堂屋,砸了個乒乒乓乓……

嚴五嬸為人尖刻,左鄰右舍早年就全得罪了個精光。現周圍族人看李家上門尋仇,不說過來幫忙了,竟是個個趁願,皆道:“該!”

嚴氏族長也厭煩無事生非的嚴五嬸一家,但被她兒孫求告上門,卻也不能不管——真傷了人命,便是兩族的禍事。

嚴族長硬著頭皮叫了幾個族人過來勸架,結果到了嚴五家卻見李氏族人已經走了,唯二留下的兩個活人是大門外躺著的嘴裡被塞了糞的嚴五嬸和披頭散發哭著喊娘的兒媳婦……

作者有話要說:  李春山才是李氏一族的扛把子,李滿囤老爺現還隻是個念過《大誥》的古惑仔。 .:647547956(群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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