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高地默了一刻後勉強笑道:“哥,你不是勸我彆
再管小輩們的事了嗎?”
聞言李春山氣得不想說話,李豐收聽不下去了搖頭道:“先滿倉看著還好,現今看卻是遠不及滿園曉事。”
“看看滿園家現過的什麼日子雖說家裡就貴富一個兒子,但卻能得兒子的力,家裡家外都有貴富幫著操心。”
“對比滿倉,三個兒子,可有哪個能搭滿倉一把”
李豐收的話戳到了李高地的心病,李高地不出聲了。
“小叔哥,”李豐收勸道:“我知道滿倉疼兒子,但不是這麼個疼法——貴雨都二十二了,在家啥都不乾不說,於人情往來也沒個成算。”
“貴雨可是長子,這樣下去,將來可怎麼頂門立戶
”
“彆說貴雨村學堂走不開,今兒來的,誰家裡沒點事”
“看到桃花家的陳玉沒有?他可是放著早市的生意不做,關了自家的鋪子來的!”
…
王氏原就不喜歡李貴雨,聽說李貴雨要晚到自是更不高興。王氏心說:不能來就乾脆徹底不來唄——橫豎她家的事也不是非他不可,不稀罕!
隻這午晌貴雨又來吃飯算怎麼回事?
當她家飯食鋪子嗎
一頓飯的便宜也占,真是沒出息!
王氏看不起李貴雨,自不會給郭香兒好臉。
在冷淡地接受了郭香兒的問好後,王氏親攙扶起李貴富的媳婦關氏熱絡笑道:“貴富媳婦,你現懷著孩子快彆多禮了。”
“這肚子,四五個月有了吧?”
錢氏笑著接口道:“正是呢,大夫和穩婆都瞧過了,說是九月底十月初的生產!”
“這個時節好!”王氏誇讚道:“天不冷不熱,又過了秋收,正合適做月子。”
“貴富媳婦是個有福氣的!”
王氏的話似針一樣紮得郭香兒心疼。進門三年沒孩子,原已是她的心病。現聽得這話,郭香兒停下了前湊的腳步,自覺站到了人後。
郭氏原同錢氏站在一處,聞言也讓出了自己的站位
…
於氏站在人群中間含笑看著關氏的肚子,心裡則想著郭香兒中看不中用,是個不下蛋的母雞,白白拖累了她的大孫子…
錢氏貫會說話,當下便把話題往紅棗身上引:“說到福氣,咱們城誰都不及紅棗。”
“紅棗今年才多大?就已經是朝廷命婦,從六品的安人了。”
“前兒圓房,紅棗女婿穿來的那身麒麟袍多氣派!聽說紅棗也有一身,就不知道今兒回門會不會穿。穿來了,也叫咱們都開開眼!”
王氏聞言瞬間便忘了剛剛地不快,高興道:“聽說
大禮的衣裳,就是這禦賜的麒麟袍。我聽貴中說這麒麟袍原是四品的賜服。聖上這是越級賞賜。”
…
看到謝尚和紅棗的馬轎在主院前停下,李滿囤心裡納悶:怎麼沒有坐轎?
虧他還想著兩頂官轎抬進他桂莊大門。
謝尚率先下了馬轎。下轎後謝尚轉身親扶紅棗踩著踏腳凳下轎後,方才鬆開手來給李滿囤見禮。
李滿囤眼見女兒頭帶點翠,身穿跟女婿一樣的大紅彩繡麒麟袍,較以往更顯富貴,不覺笑得露出了後槽牙。
王氏沒想女兒真的穿來了麒麟袍,頗為喜出望外,
不待紅棗行完禮便拉著她的手輕聲問道:“前兒圓房你就穿的這身?”
紅棗輕笑:“不是這身。這麒麟袍有朝服、公服、常服三類。前兒穿的是朝服。那件衣服有規矩不好隨便穿。”
“我想著娘想瞧,便在常服裡找了件最相似的。”
所有帶有麒麟紋樣的衣袍都叫麒麟袍。所謂賜穿麒麟袍,就是衣服紋樣可用麒麟,並不僅限於朝服。
這回謝尚家來,給紅棗捎了不少的內造麒麟紋衣料。
王氏聞言心裡高興。她想細瞧瞧紅棗的衣袍,沒想目光卻被紅棗胸口的項圈所吸引。
“紅棗,”王氏問:“你換項圈了?”
提到項圈,紅棗便忍不住高興。
“娘,”紅棗羞澀告訴道:“您還記得您先前告訴我的你女婿在府城買寶石的事吧?”
“這個項圈中間的紅寶就是了!”
“一千二百兩的那塊”王氏失聲驚呼道:“那你這個項圈,這麼多寶石得值多少錢?”
“除了這一塊紅寶,其他都還好!”
紅棗嘴裡說得謙虛,心裡則跟喝了蜜一樣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