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1 / 2)

相互問好的時候李貴中看到李貴雨頗為驚訝:“貴雨哥, 你今兒請到假了?”

他爺李高地發話叫他今兒一定來, 而他奶也是謝家一貫大方, 李貴雨不來可能錯過禮物——這損失可就大了。

李貴雨聽得有理, 昨兒早晌就和孩子們說了。後晌上課李貴雨又特地詢問孩子家長意見, 孩子們都回說家裡人都說是好事, 李貴雨方才放心今兒來。

“請到假了。”

李貴雨點點頭, 還想再說點什麼給自己挽挽尊,李貴中卻已轉過頭招呼李貴祥去了。

比起李貴雨,李貴中和李貴祥同窗五年原就更相熟。現加上李貴祥有意籠絡, 李貴中當下這一聲“貴祥哥”叫得明顯比對李貴雨熱絡。

李貴雨見狀心裡一顫,眼光隨即就落到了李貴祥身上。

自李貴祥當眾討要過謝家與他的錢物後,李貴雨就覺得他疏忽了, 他二弟比他想得有心機。

現看到李貴中和李貴祥說話的熟撚, 李貴雨更是吃了心——他二弟除了心機,還有手段。

李貴祥知道李貴雨在打量他, 不過卻不以為然——貴中是他堂弟, 他和貴中親熱來往, 他爺樂見其成, 他大哥和他爹都管他不著。

“貴中弟弟, ”李貴祥和李貴中笑道:“昨兒你已

經去過一回了。一會車上你給我講講要怎麼做才不會失禮。”

正是急於證明自己的年歲,李貴中聞言自是答應, 於是李貴祥理所當然地上了李貴中的騾車。

郭香兒看在眼裡,不覺捏緊了手帕。郭香兒看看王氏的騾車, 看到車上除了王氏, 已經坐了錢氏和她的兩個女兒,不覺心歎一口氣:但有她三嬸子和桂圓兩張嘴在,必沒有她殷勤的機會。

不然隻要她討好了大伯娘,似金鳳桂圓一般沒事得些布匹綢緞來家,即便一時沒得孕信,她公婆丈夫想必也會對她另眼相看。

轉回眼,郭香兒跟著郭氏、於氏上了陸氏江氏的車。

酒席散後,紅棗遵照風俗請族裡婦人來自己院子喝茶。

進院看到影壁前的荷花缸,錢氏便趕不迭地跟王氏誇紅棗道:“還是紅棗的日子講究,連什麼時節擺什麼花都有定規。”

紅棗聽慣了錢氏的奉承,聞言自是不以為意。隻王氏高興道:“這荷花倒是罷了,難得是影壁後擺的那盆米蘭。丈高的米蘭花樹,三弟妹,你沒見過吧!”

米蘭花香,是人見人愛的夏花,米蘭花嬌,尋常人養不過冬。一般市賣的米蘭都不到尺高。一丈高的米蘭,彆說見了,聽都沒聽過。

“一丈高!”錢氏適時的驚訝在轉過影壁後卡在嗓子眼裡。

眼前高比影壁的米蘭花樹,枝乾舒展,花葉繁茂,跟個碩大的翡翠花球一般占據了院子入口,奪去了所以進院人的眼球。

“好大!”李桂圓湊到花樹前狠狠地提了提鼻子,訝異道:“咦?我怎麼嗅不到蘭花香?”

王氏笑:“你這是久居蘭室不聞其香。謝家到處都是香花,一般隻進門才能嗅到花香。你嗅多了,現就嗅不出了。”

這個問題王氏昨兒也發現了,並且已得女兒解釋。

紅棗的原話是“久居蘭室不聞其臭”。王氏聽不慣“臭”這個字,便根據自己的理解改成了“香”字。

紅棗一旁聽到,不覺抽了抽嘴角——她還要怎麼說才

能叫她娘明白此臭非彼臭。

聽了王氏這話,李氏婦人不免抬頭張望,想看看到處的香花,然後便看到了回廊下間或擺放的小盆茉莉、米蘭花,院裡開得走火的石榴花以及花樹叢中突兀的朱漆雕花秋千架。

“這是秋千架?”

雖是頭回見,但錢氏問得很篤定。

錢氏知道秋千,她家也有。這是桂圓跟貴中學來的法子,兩根繩子加塊木板往樹上一掛,人可以坐在上麵蕩。

紅棗點頭笑應:“是!”

“你這個秋千架講究,”錢氏忍不住讚歎:“油漆不

算還雕了花。”

思及謝尚的偏執,紅棗看著秋千架不覺眼露溫柔。

錢氏認識秋千架,於氏可不認識。

於氏一貫豔羨紅棗的富貴日子,現擱自家也栽了不少好活的梔子花——梔子好活,不似米蘭一般怕澆水。

於氏看了兩眼秋千架,心說這一個雕花木架子乾啥用的?看著曬被倒好,卻是高了些。

這院子這麼大,看著也不缺日頭啊!

於氏問身邊李金鳳道:“金鳳,你知道這秋千架是乾啥用的?”

李金鳳:“是打秋千用的。”

“打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