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爭了(1 / 2)

俗話說“一鼓作氣, 再而衰, 三而竭”。時隔一個多月, 葛氏對分家也淡化了最開始的失落。

謝知道按規矩公道分家, 說到天邊都占著理, 無可指責。

何況“民不與官鬥”思想深入人心, 葛氏的娘家雖一樣對女兒外甥沒得多拿多占深感失望, 但都不想為女兒出頭而得罪謝子安,就隻能勸葛氏小富即安——不管怎麼說分家得來的五千畝地和兩萬兩銀子都是雉水城的頭一份,葛氏的娘如此勸道:都比當初老太爺分家分給小十二房的叔叔們的產業強。

而且葛氏四個兒子中有三個都得了五千兩, 最大的允青一人更是得了一萬兩。

有這些銀子錢在手,但凡兒子夠爭氣,考上了舉人,

進士, 做了官,往後多少產業不能置?

再退一萬步想, 趁現在大老爺身體硬朗還做得了主的時候分家也未嘗不好, 不然將來大房勢大了, 卡著家產不給或者少給, 葛氏這房人又能怎麼辦?

聽了她娘的這些話, 葛氏的心氣跟著就泄了大半。

她娘說的不是全無道理。葛氏心說:自古這家庭之事,不是東風壓了西風, 就是西風壓了東風。

她男人兒子扛不過大房的謝子安謝尚,即便公公想多給也不能。

這分家說到底還是她男人兒子撐不起來。

再對人抱怨分家不公, 即便人當麵不說, 但心底難保不低看她男人兒子。

男人兒子就是葛氏的命。葛氏想明白了道理,自然就管住了嘴巴,少了抱怨。

三個妯娌中,葛氏稱不上聰明,她能想明白的道理,她兩個妯娌李氏、趙氏即便一時想不明白,但現實也很快教她們做人——知道她們分家手裡得了一筆錢,她們娘家兄嫂或打著爹娘或者侄子的名號花樣借錢來了。

誰讓她們男人至今還是白衣而沒得功名呢?

他們不畏!

而她們的兒子即便中了秀才,但對著親娘舅又能如何?

是能打還是能罵?

她們將來的身後事還要不要辦了?

不能打不能罵,各種推脫哭窮中李氏、趙氏不免懊悔:早年實不該背地裡跟大房做對,不然以大房現今的聲勢,她們娘家人又如何敢對她們這樣獅子大開口?

他們現倚仗的就是知曉大房對她們隻是麵子情,她們

借不到大房的力。

果然是老話說的“自家的籬笆紮得緊,外麵的野狗鑽不進”。先她們自毀長城,現今便隻有亡羊補牢——一麵敦促男人儘力用功,好歹糊弄個出身,一麵孝敬好公婆,借借公婆的勢。

至於大房,隻能再徐徐圖之。

因為還得借謝知道的勢來壓製娘家兄嫂,李氏和郭氏自是再不會與人抱怨分家。

葛氏、李氏、郭氏三個婆婆不抱怨,她們的兒媳婦薑氏等人自然就各自消停。

何況她們也不傻,眼見自從分家舅舅舅母便跟走馬燈似的常常上門,心裡也多少有點明白——錢財燙手,有命得,還得有命使才行。

竹籃打水一場空,為她人做嫁衣的教訓不要太多。

一輩兒媳婦中又數薑氏心思最明白。她娘家一貫打得就是嫁女兒保平安的主意。

現三房人,分家得了一樣的家產,獨她婆葛氏的娘家人不上門伸手,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