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院子裡栽了兩棵。不過這兩棵是初夏移的,也不知現在有沒有掛果。”
轉過影壁,紅棗果看到正房屋前有兩棵高大的石榴樹,樹上不僅有果,還開著紅豔豔的石榴花。
“虧我還擔心夏天移樹樹難活,”謝尚頗為驚喜地言道:“沒想不僅活了,還開花結了果。”
彆管果子有幾個,謝尚望著樹頂幾個稀拉拉的小石榴高興地想:但有就是吉兆!
顯榮湊趣道:“老爺有所不知,小人來時這石榴花的葉子都落沒了。小人原以為這樹枯死了,就想著等盛夏過了再重新移。結果沒想幾場伏雨一下,這兩棵樹又爆了綠葉芽,然後花也開出來了,石榴也長出來了——老爺,由此可見這院的風水好,種什麼活什麼!”
對於顯榮的神轉折,紅棗無力吐槽——明明是石榴花生命力頑強!
謝尚卻聽得很高興——他可是要在這院跟媳婦養兒子的!
院子風水至關重要。
提起風水,謝尚想起了老道士送的泰山石,趕緊吩咐道:“顯榮,這回我帶了些泰山石來。你記得叫人抬進來,因地就宜地擺放到這正房屋前屋後的廊下。”
顯榮趕緊答應。
過去四個月,謝尚不僅安排顯榮給宅子重新栽了樹,翻新粉刷,而且連家具都換了新的——他可不願意他媳婦睡彆人的舊床。
路上住客棧那是沒法,而且張乙已經在沿途儘力置宅了。
紅棗進屋看到雪白不占一點塵星的牆壁、朱漆得能照見人影的門窗以及滿屋擺放的跟她嫁妝同款的家具、被褥、坐墊、靠枕,忍不住微笑——顯榮辦事得力不假,但都離不了謝尚的授意。
瞧謝尚把這屋收拾的,但凡剪個喜字貼上就能當洞房了。
她就喜歡謝尚的這一份體貼細致。
看到紅棗眼裡的讚歎,謝尚驕傲地背起手以便把胸脯挺得更高——這屋的家什都是他比照紅棗的嫁妝款式然後儘可能地往好裡置辦的。
早年他既然承諾過嶽父會好好待紅棗就不會食言。
他媳婦跟他來京上任是來享福的,他才不會給她一點委屈。
“老爺,這屋的家什也是紅酸枝?”
雖然一眼就看出了家具木料和自己的嫁妝一樣,紅棗還是裝成小白花發問。
畢竟謝尚費了許多心思,紅棗將心比心地想:她若是連幾句好話也不說,可是叫謝尚寒心?
“說是紅酸枝也不錯,”謝尚自得道:“不過這套紅酸枝是老撾宣慰司那邊流出來的,無論油性還是木紋都比一般的紅酸枝要好些。”
雖然掌櫃的吹得天花亂墜,但謝尚聽了半日依舊沒鬨清老撾的紅酸枝比一般的紅酸枝好在何處——明明花紋看起來都是類似。
不過謝尚既多花了一倍的銀子,當下必是要給媳婦吹噓一番。
謝尚都整不明白的事,紅棗就更不明白了——雉水城太小,她這輩子就隻買過一回家具,還不是紅酸枝。
她那套嫁妝雖是紅酸枝但是她爹一手置辦的。
她除了知道貴,連為什麼這麼貴都鬨不清。
不過紅棗琢磨著她隻要讓謝尚知道她領情就行。紅棗囫圇讚歎道:“怪不得這木料看著比我的嫁妝細範呢!”
“你看出來了啊!”
謝尚聞言頗為振奮。花送賞花人,他看不出這老撾紅酸枝的好不要緊,重要的是他媳婦能看出來,他銀子就花的值!
紅棗尷尬笑笑,正發愁如何繼續尬吹,可巧丫頭送上茶水。
紅棗趕緊親端了一碗茶給謝尚,然後自己端起另一碗喝了一口,不動聲色地引開話題道:“這就是京師的玉泉水?果然醇厚甘甜。”
謝尚細細吃茶,直等喝完一杯方滿足歎道:“可算是又喝到茶了!”
“行路這些天我一路所喝都隻能稱作解渴水,稱不得茶。”
聞言紅棗不禁想起紅樓裡妙玉嘲笑賈寶玉喝茶是飲驢飲馬的笑話,然後便想著謝尚愛好茶,她很可以效仿妙玉收點冬天梅花上的雪水來泡茶。
想到梅花,紅棗忽然想起一件事。
“老爺,”紅棗奇怪問道:“剛我進來,看院子裡隻兩棵石榴,再還有迎春、海棠、臘梅,怎麼沒有梅花?是我看岔了嗎?”
五福院住久了,紅棗還挺喜歡梅花。
謝尚苦笑道:“京師這邊天冷,梅花和桂花一樣隻能盆栽!”
“不會吧!”紅棗驚呆了:“這梅花不是出了名的冰肌玉骨、傲雪淩霜嗎?”
難道她兩世念的梅花詩都是假的不成?
“梅花是比一般的花耐寒,”謝尚替梅花辯白:“能在咱們雉水城的冬天開。但梅花這耐寒也有個度。京師的冬天是挪不過的。得養在屋裡才行。”
聞言紅棗傻了:這京師連梅花都沒有,冬天她要去哪裡給謝尚收梅花雪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