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大仙(1 / 2)

俗話說“有其主必有其仆”。謝福作為謝子安的親信, 其迷信思路和謝子安如出一轍。

幾眼掃完信, 謝福心裡的感慨不下於謝子安。

不過作為下人, 謝福不好議論少奶奶的作為, 隻能借誇謝尚委婉讚道:“老爺, 尚老爺真是福星高照, 掘地得泉啊!”

“京城裡都能挖出泉, 嗬,這古往今來,誰聽說過?”

“你說得不錯!”

謝子安點頭認同——尚兒媳婦可不就是他兒子的福星嗎?

當然他也是。

要不是他一力促成尚兒的婚事, 尚兒能有今天?

心念轉過,謝子安坐不住了。他站起身道:“難得尚兒來信,我這就拿回去給太太瞧瞧, 叫她也高興高興!”

順便再昭昭自己的英明。

隻謝福一個人的誇獎可不能叫謝子安滿足。

謝福解其意自是應好。

正在廚房看晚飯的雲氏聽說謝子安來家, 頗為驚喜。

一見麵就忍不住笑道:“老爺今兒回來得倒早!”

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謝子安正籌謀如何放上任以來的第一把火,連日來都在衙門待得比較晚。

謝子安笑應道:“尚兒來信了!”

聞言雲氏不免更加驚喜:“有好信了?”

前兩天長子才來了平安家信。結果回信才剛發, 現又來信, 不是好信會這麼趕?

自打長子圓了房, 雲氏心心念的就是大孫子。

謝子安聞言一愣, 轉看了謝福一眼。

謝福之知機地呈上信件, 謝子安轉遞給雲氏道:“尚兒信裡確是提了件天大的好事。不過這事說來話長,你自己瞧。”

進屋展開信, 雲氏隨即一聲輕呼:“尚兒宅子也鬨狐仙?吖,還是兩位!”

先她家在京的宅子也是。幸而她家的這個狐仙好性, 基本上除了挑揀些廚房的新鮮的吃食外, 並不捉弄人。

而且偶爾下人們丟了東西,但肯焚香禱告,多半還能找回。

北方宅子多有家仙。雲氏想著長子長媳年輕未經過事,不覺懊悔道:“這是我的不是了。竟未跟尚兒和尚兒媳婦提過家仙。”

“這一下遇到,怕是遭了不少驚嚇!”

驚嚇?謝子安聽笑了,心說即便有,那也是顛倒了個兒。

“你往下看!”謝子安示意雲氏繼續看信。

雲氏依言,然後便失聲驚歎道:“哎呀,尚兒媳婦這膽也冭大了!咱們凡人如何敢與仙家叫板?”

“會家宅不寧的!”

“尚兒,這家仙會不會尋尚兒的麻煩?”

俗話說關心則亂。雲氏想到兒子可能因為紅棗的不敬而遭遇仙家的報複瞬間就不好了,憂心問道:“老爺,尚兒沒事吧?”

雲氏的反應著實滿足了謝子安的虛榮心。他端著茶杯一臉地雲淡風輕道:“都說了是好事!你且耐心往下看!”

雲氏疑惑地看看男人,接著看信,然後三觀破得粉碎——傳言裡神通廣大的狐仙竟似怕了她兒媳婦的話一般,不說報複作祟了,還給送了眼京師從沒有過泉?

簡直難以置信!

怔愣半天,雲氏實在不知如何評價長子信裡提到的事——她自己原是看不慣紅棗這番做派的。

京師有家仙的人家不少,雲氏心說:誰家不是悄悄供奉?

偏紅棗撂話抓捕狐仙?

能得她!

俗話說“妻賢夫禍少”。她也不怕給尚兒招禍?

但掘地得泉即便擱在遍地泉眼的濟南府那也是一等一的大喜事,何況是連甜水井都稀罕的京師了!

而且看男人的口氣,他是極認同尚兒媳婦的。

怔愣半天,雲氏隻斟酌出一句道:“尚兒宅裡這兩位仙家的脾氣倒好!”

“不是家仙脾氣好!”謝子安直言批駁道:“是尚兒媳婦福德厚,外道不敢抗,隻能拱手退讓!”

雲氏從不反駁男人,立便沒節操地附和道:“老爺說的是。我早年聽老道士講過大善之人,有鬼神相護,邪魔精怪都不敢害!”

其實老道士的原話是“大善大惡之人”。

雲氏雖說對紅棗此番做法持保留意見,但對紅棗的旺夫富貴命卻是深信不疑,當下便自動省略了“大惡”——能旺她兒子的媳婦自然是“大善”!

何況這回兒子能挖到泉也算是因禍得福。

尚兒媳婦脾性不好歸不好,但富貴福德卻是真真的

,沒摻一點假。

謝子安當然知道雲氏的省略,不過他早已認定了紅棗大德轉世,自也不會提。隻點頭笑道:“就是這話了。”

“早年我就瞧尚兒媳婦樣貌不凡,不想福緣深厚如此。”

謝子安一拋磚,雲氏瞬間引玉道:“說起來還是老爺眼光好…”

俗話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沒兩天,周圍幾條胡同的住戶都知道謝尚在家挖到泉了。

事情的起因是顯真去井水窩子退訂井水。

家裡有了泉,即便泉池還隻是個泥潭,但將泥潭裡打來的泉水放缸裡沉一宿,便是透亮的清水,嘗一口竟是比買來的井水更甘甜。

先不說做飯泡茶,隻說洗衣擦地卻是儘夠的。

沒道理家裡有水還花錢從外麵買水,特彆是自家打

出來的水還沒地倒的情況下——花園子裡的花草樹木早澆透了,再澆就要爛根了。

而混著泥沙的水在傾倒進陰溝前都得先澱出泥沙,不然還得掏陰溝。

井水窩子的東家沈旺三眼見少了一個大主顧自是要問緣故。顯真想著謝尚都要立碑著磚了,沒一絲猶豫地就自豪告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