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法子賣(1 / 2)

正自說笑,忽聽得廊下小丫頭驚訝的聲音:“下雪了?

紅棗聞聲下炕走到堂屋門前掀起簾子往外看了一眼。可不是嗎?外麵已下得紛紛揚揚。

返身回房,走到掛著的《九九消寒圖》前:紅棗目數了一回冬節至今的下雪天:方接過丫頭遞來的筆又標塗了一朵梅花後感歎道:“不到兩個半月的時間,連今天在內有二十五天下雪,算下來差不多兩三天一場

她放在花園百葉箱裡的水每天都凍得硬邦邦的,看不出一點氣溫升高的意思。

幾年來天確是一直在變冷,但謝尚不願紅棗操心語態輕鬆道:“京師天氣就是這樣。要不怎麼都說北方冷呢?論氣候宜人,還是得數咱們江州!

那正月十五會下雪嗎?“紅棗關心問道

元宵節謝尚不止要去上早朝,傍晚還要進宮看燈。

“下也沒法子,謝尚笑道:“不過不下!

紅棗

雪下了一夜,早起停了紅棗堅持早飯後去院子回廊裡消食。

謝尚見狀提議道:“要不趁現在雪才停,人都在家窩冬,咱們去午門看鼇山燈會去

過去也就一刻鐘的路程。

紅棗一聽來了興致,但抬眼看到院裡被白雪覆蓋住的比平時更肖似烏龜的山燈不免猶豫道:夜裡這麼大的雪,燈不會被雪蓋住嗎?

沒道理雪隻蓋自家的花燈。

就是這樣才人少,“謝尚笑道:人人都這樣想,就都不出門,然後偌大廣場就隻咱們兩個人,不用跟人推搡,也不必擔心說話為人聽去。最好的是,那一廣場的雪任咱們踩

想想就覺得開心。

聞言紅棗不再猶豫:“怎麼去?

她前世都沒似這樣在午門廣場撒過歡。

而最妙的是這世沒有無處不在的監控,隻要周邊沒人,就不怕落下把柄

謝尚道:“咱們坐車去,然後長安左門下來步行進長安門,走天街去午門前廣場看燈。我昨兒叫顯榮打聽過了,這幾日長安門許百姓隨便出入,不驗看身份。

那我穿什麼?“紅棗問出關鍵。

咱們都穿猞猁枓子,謝尚自信笑道:“再戴上雪帽,誰也認不出!

對了,從長安門走到午門好長一段路,你又戴了雪帽,倒是把頭上的金警玉釧收一收,彆掉外麵了。

他媳婦現在的頭麵都是他給打的,他可不願意使宜了彆人。

聞言紅棗回屋重梳了頭,挽了一個最簡易的桃心髻,戴了頂梅花小金冠,隻簪了一朵紅絨花。

收拾妥當坐上馬車,謝尚握住紅棗的手隨著馬車的搖晃輕聲告訴道:“殿試那日,金榜就掛在這長安左,可惜隻掛三天使收去了國子監存檔。你今兒看不到

“不過爹給我畫了一副《金榜題名》的肖像畫,爹當時站在長安左門前方,也不知站了多久;總之我天街一出來就看到了

紅棗含笑聽著,心說這殿試聽起來跟前世的高考發榜一樣,隻可惜高考發榜不似這世有這麼大的陣仗

時間還早,路上沒什麼人,馬車一路輕快地跑到了長安門。

門前下車,兩人相互幫助地兜上雪帽後方相扶下車。

長門前站崗的禁軍看見紅棗謝尚這個時候過來不覺瞄了一眼。

眼見兩人都穿著大紅羽紗麵四岀風猞猁皮雪褂子,心裡嘀咕著這又是哪家的小祖宗天罷地凍地放著噯和的炕不待跑這裡來吹風便放了行

走過謝尚口裡掛過金榜的長安左門,步上空無一人的天街禦道,紅棗眺望前方的巍峨建築,忍不住問道:“老爺,殿試那日你走這禦道時在想什麼?

步登天的感想。

謝尚笑:“在想金榜題名了就隻差一個洞房花燭了!紅棗

看左右無人,謝尚悄悄地挽上了紅棗的手,低語道:“真的,我當時在想,你若是在就好了

聞言紅棗心頭一軟,想甩的手腕立時就頓住了一一橫豎左右沒人。

謝尚心滿意足地握著紅棗的手踩著禦道東側新鮮的積雪,悄言告訴道:“紅棗,這禦道兩邊的房屋就是各部的衙門了。衙門的分布乜是根據文東武西。我日常上衙的翰林院就在那裡,你看到了嗎?…

如先前所想的一樣,午門廣場上的各色花燈無不覆蓋著厚厚的白雪,紅棗身處其中就跟進了冰雪王國樣,入目一片白茫茫。

這是福祿壽三星!“站在一組三個房高的人物花燈前,紅棗通過老壽星手裡拄著的沒完全被雪蓋住長拐棍蒙了出來。

謝尚笑:“應該是!

紅棗白眼:什麼應該?就是了!下一個你來!

謝尚沒猶豫道:“好,我來

“這一個是八仙過海

行到廣場中心那個被白雪皚皚覆蓋著的巨大的足有兩層樓高的巨型燈前,紅棗和謝尚不約而同地沉默

紅棗仰望著巨燈頂端沒被雪完全蓋住的皇帝萬歲“四個金色大字不覺心說其實陛下的心胸還是可以的,這樣都能忍

謝尚則覺得樹林這個管家其實乾得還不錯,能知道拿狀元燈裝點鼇頭而不是用他的名字

擔任皇城保衛工作的禁軍除了錦衣衛還有旗手衛、金吾衛、羽林衛等二十一衛。

錦衣衛指揮使駱炳從午門出來時看到幾個同僚聚在背風處議論現廣場上那對看燈的小夫妻是誰,怎麼瞧著眼生時跟著望了一眼,然後禁不住呀了一嗓子一一那不謝尚嗎?

平白無故地怎麼穿成這樣了?

轉念想起過去半年謝尚連遭禦史台彈劾的事駱炳禁不住好笑:這心思也是沒誰了

同僚聽到立刻笑問道:“老陸,你認識?

聞言駱炳一點沒客氣地嘲笑道:“你們這差當的,真的是可以把眼珠子挖出來丟地上當炮踩了。這不謝尚嗎?怎麼會連他都不認識?

謝尚現炙手可熱,彆人認不出謝尚猶可,這皇城看門的都不認識算怎麼回事

謝尚?“幾個人難以置信:“哪個謝尚?不會是新科狀元吧?他一個文官,放著好好的貂袖不穿,穿咱們穿的猞猁乾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