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是吃了一整個!
……
紅棗進內屋和金鳳見過禮後,接過丫頭呈來的頭麵匣子打開轉遞李金鳳道:“金鳳妹妹,大喜!”
看到匣子裡一套十三件的金絲牡丹頭麵,隻兩隻手鐲目測單重就過了一兩,更彆提那個看著沉甸甸的項圈了。
金鳳一入手便知道這一套頭麵怕是八兩都不止,蓋過了紅棗此前給其他一輩族人的禮。
“又叫姐姐破費了!”
前兩天才得了一對珠釵的金鳳感激道。
雖然紅棗給她這份大禮多是因為她婆,但真金白銀卻是給她得了!
紅棗笑:“收著吧!這是你一生一世的大事。”
李玉鳳早年便跟她爹做賣菜生意,兩隻眼睛便就是杆秤。
她瞬間估量出頭麵的價值,不免苦笑:她和男人起早貪黑辛苦三年怕是也當不了紅棗隨手給出的這一套頭麵。
當然這也是紅棗自己有本事的緣故,擺得平公婆丈夫。
換個人未必還能這樣。
由此憶及早年舊事,李玉鳳不免好笑:她當年怎麼就這麼蠢呢?竟然搶紅棗婚書?
真是天真啊!
都是她娘,把她養這麼天真。唉,她爹娘這輩子最大的錯就是太疼惜她們兄妹了——疼過了頭,就成了老話裡說的“嬌寵忤逆兒”,三個子女,沒一個省心,現就盼貴吉能夠懂些事。
桂圓卻是一心替她姐姐高興,幫著招呼紅棗道:“紅棗姐姐,你快坐!”
然後又張羅著給倒茶。
紅棗含笑坐下方和李玉鳳點頭道:“玉鳳姐姐!”
低頭看到劉粟臉脖上芝麻餅一樣的痱子,紅棗微微一怔,轉想起這才是村裡孩子的常態,跟著打量了李玉鳳一回。
看到不過大自己三歲的李玉鳳和族裡其他年輕婦人一樣黑黝的臉龐、粗黑生著痱子的手臂,指節凸出的手掌——再沒一絲出門前的清秀,紅棗便明白李玉鳳家常的操勞。
不過老話說得好,救急不救窮。紅棗心想:這世間的女人都活得辛苦,比起一般人,今兒穿綢衣戴銀頭麵的李玉鳳家境已不算差。
“一年多沒見,”紅棗和李玉鳳寒暄客套道:“粟哥兒看著大了好多!”
難得有今天這樣靠坐母親懷裡的機會,小小的劉粟看渾身閃閃的紅棗的眼眸雖充滿了好奇,但卻一點沒動。
反是紅棗看他乖巧,和李玉鳳讚道:“脾性看著也好,是個耐得住的。”
李玉鳳聞言卻覺得心酸——她兒子的耐性不是天生的。
先前為擔心孩子哭鬨吵了客人吃飯,每到飯點就不得不把孩子一個人捆坐在家中搖窩裡。
不過當著紅棗,李玉鳳啥也沒說,她隻是愛憐地摸了摸兒子的頭,附和道:“是啊,粟兒打小就很乖。”
村裡的孩子多是這樣,李玉鳳告訴自己:她兒子即便苦些,也會好好長大。
她犯不著跟紅棗叫苦,叫她看低。
她兄弟不爭氣,她得加倍地替她爹娘爭氣。
……
高莊村回來,紅棗吩咐丫頭準備洗澡水給兒子洗澡。
看到丫頭拿來的由郎中用冰片薄荷腦調配的痱子粉,紅棗不覺感歎:這世人還是普遍貧窮,窮得連孩子的痱子粉都用不起。
“芙蓉,”紅棗道:“你把這痱子粉的方子拿來。”
她看看裡麵都擱了些啥,能不能降點成本。
她不喜歡李玉鳳歸不喜歡,但犯不著和錢過不去。
翻一回醫書,紅棗發現她想簡單了。主藥冰片取自波斯國的龍腦香樹,她就是自己做,價格也難降——原材料完全依賴進口,能便宜嗎?
除非她能找到便宜的替代物。
而這就需要化學分析出這冰片到底是啥?
越想越頭大,加上謝豐爬過來要抱,紅棗就不想了——這種精細化工哪裡是她這個隻中學學過一點皮毛且已全還給老師的碼農所能乾的?
她與其在這兒想禿頭,倒不如多乾幾件類似一年兩熟的事,提高普通人收入。
山不過來,我就過去。隻要有錢,什麼不能買?
買的人多了,自然會有人來想這供給替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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