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聽明白不能封的理由,一貫能言善道地於氏徹底沒了詞——李滿囤的話太有道理,不似欺哄,隻能歎息道:“看來還是先得科舉啊!”
李高地點頭認同:“而且還得能入翰林院,當學政,做考官,考究幾千的官後才能議!”
貴中過年也才十四 ,即便有命科舉,也有得等了!
而他都年近七十了!
……
看李滿囤來家,王氏帶著舒窈喜氣洋洋地迎上來笑道:“咱們紅棗這下好了,豐兒的前程都有了!”
女子三從,從父從夫從子。
她閨女紅棗好福氣,嫁個女婿是狀元不說,連生個兒子都是將來的伯爵——真正是終生有靠,富貴雙全。
“可不是!”李滿囤一邊拿王氏給遞的熱毛巾擦臉,一邊笑道:“超一品的世子夫人,出門都坐八抬大轎!”
夫妻說笑一陣,王氏方言歸正傳地問道:“知道這回親家是為什麼受封嗎?”
“現還不知道,”李滿囤搖頭:“連來下旨的夏鎮守也不知,怕是還得等幾天看邸報!”
“還得等啊!”
看到王氏和他爹剛如出一轍地失望,李滿囤忽而笑道:“你不知道,剛爹也是這樣,還拉我單獨說了好一通話。”
“爹說什麼了?”
王氏關切問道,心裡則合計著她公婆又要出什麼妖蛾子?
“問我想不想封爵?”李滿囤告訴道。
“什麼?”王氏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隻聖上才能封爵,她公公一個莊戶怎麼會說這個?
連舒窈也睜大了眼睛,心說這是從何說起呢?
李滿囤便把剛剛地事告訴了一遍,王氏聽明白後不免氣道:“爹怎麼這麼能想?封爵這麼大的事也敢想當然!?”
“幸而老爺知道律法,不然咱們這一家子人真是要叫爹給害死了,而且怕是到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是個糊塗鬼,且一準還要連累紅棗女婿和咱們的外孫子!”
王氏真是越想越生氣,快給氣死了。
剛聽李滿囤轉述李高地地話說要叫紅棗給貴中襲爵時舒窈其實有一刻地動心,由此聽到後來的殺頭立刻警醒出一身冷汗,然後便特彆生氣——氣她自己跟李高地一樣的短見識。
想著她書箱裡現就一套她爹先前留下的《大慶律》,舒窈暗中決定回頭就叫丫頭給拿出來讀。
她不能似現在這樣糊塗下去。
李滿囤心裡其實也和王氏一般想,但到底是自己的爹,多少得給留些麵子,出言阻止道:“罷了!爹也是想咱們貴中好,剛道理我都給他講過了,他也說不提了。這事就到此為止吧,誰都彆再提了。”
王氏嘴上答應,心裡卻一直在想:她公公怎麼會突然提及這個?
畢竟平常她公公對她兒子就是大市人,並沒啥為其打算的意思。
常言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這封爵於她公公到底有啥好處?
聯想到今兒李滿囤帶兒子去謝家為的是謝老太爺,謝大老爺封爵,王氏一下子就抓到了問題的關鍵,冷笑道:“爹哪裡是想著貴中,他心裡想得都是他自己!”
“他必是看謝老太爺、謝大老爺隨親家封爵眼熱,想叫你找紅棗給想辦法讓你也封爵,然後他好跟著封爵!”
李滿囤……
舒窈……
吃驚過後,李滿囤依言一想,不覺苦笑——還真是他爹能乾的事!
“對了,”王氏又問:“爹是在哪兒跟你說這話的?當時我婆在場嗎?”
她家的事曆來都少不了她婆的攪和,她得搞明白她婆在這件事裡角色。
聞言李滿囤得了提醒,一下子便覺出了不對——他晚娘於氏一貫不愛出門,每回他去都是在家,獨今兒不在。
顯見得是有意避開——更大的可能是這主意根本就是他晚娘給想的。
他爹可不似他晚娘有心眼。
“你說的是,”李滿囤歎息:“我先沒想到我娘還有這個心!”
想跟謝大太太一樣,做伯夫人的野心。
真是人不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我婆的心嘛,”王氏不客氣地嘲笑道:“什麼時候不大?”
早在十來年分家的時候,她就看出來了。
李滿囤無奈搖頭道:“咱們知道就好,以後多提防著些也就罷了。但就這件事,卻不宜張揚,給外人知道了,卻是咱們和紅棗的禍事!”
李滿囤說得在理,王氏沒有反駁,點頭道:“老爺說的事,咱們以後都得時時留神。”
舒窈跟著默默地點了點頭,由此倒是對她公婆有些刮目相看了——她公婆日常生活上雖說有些不拘小節,但見識還是有的。
起碼為人不見利忘義,有自己的立身處事之道,值得她學習借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