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獸的嚎叫讓南柯夢嚇了一大跳,三條腿織盔甲防身,三條腿織刀槍。
可惜無論是長|槍還是子彈,根本穿不透骸骨狗的爪子,盔甲在森白的腳爪下更是不堪一擊,巨型蜘蛛當場被一爪拍碎。
“小臭蟲。”骸骨狗嫌棄地看著爪子上的黏液,到處嗅了嗅:“好像還活著。”
“南柯夢可以實現夢境跳躍。”小骷髏鬆開扒拉著狗耳朵的手:“想要抓住它,隻有找到真正的老巢。”
麵對白辭現在的偽裝形態,骸骨狗很想順便給他一爪子,一解平時的壓迫感,當然也隻能想想。
“你這一下也夠它受的,”白辭淡淡道:“幾十年算是白修煉了。”
說完,看了眼正往這邊瞧的林雲起。
骸骨狗的體型過於龐大,先前雙方是衝破了窗戶,在半空中戰鬥。它如今有著幻化的皮毛,更像是傳說中過的天狗。
白辭坐在骸骨狗身上,巴掌大小的骷髏還沒一根狗毛長,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從林雲起的視線中,如同在看一場電影特效。
“我做夢越來越有水平了。”
林雲起喃喃了一句。
天空中裂開一道口子,不斷擴張直至將這片世界吞沒,林雲起的夢境終結在絕對的黑暗當中。
醒來依舊是淩晨不到,客房窗簾沒有任何被拉開過的痕跡,再次證實了先前的一切不過是場夢。
林雲起沒穿拖鞋,腳踩在地麵上,終於找到了真實感。
夢境再逼真,行走其中的虛無感,時刻讓他處於種高度戒備的狀態。
對麵房間。
白辭差不多同一時間睜開眼,骸骨狗強迫症作祟,感覺那些黏膩的絲線還纏在身上,一邊趴在水池邊給自己搓爪子,一邊說:“我尊貴的主人,還是您有遠見,早早猜到南柯夢能入侵林雲起的夢境。”
“南柯夢極其稀少,生來就能穿梭在各類生物的夢境中,空間維度限製不了它們,。”
這種生物的特性在於它是被‘請’進家門的客人。
譬如餓死鬼想要在夢裡吃頓飽飯,所以沒有第一次時間掐死這個小玩意。而在林雲起的夢境裡,處於對自己為什麼會夢見白辭的好奇,沒有試圖立刻清醒過來的意思。
……
一個小時候後,這座城市終於迎來了黎明。
林雲起看到白辭時,特意放慢步伐,想看他衣領後有沒有痕跡。
知道對方想要乾什麼,白辭很配合地用後背對著林雲起,中間還整理了一次衣領,展示它的整潔。
是真貨。
林雲起放心並肩往前走,還沒到餐廳,便聞到了一陣誘人的香味。現實中的早餐,要比夢裡豐盛很多。
服務生詢問林雲起睡得如何,之後又介紹了餐廳每日的菜單。
“睡得不錯,”林雲起拍攝了幾張食物照片,頭也不抬地檢查照片時說:“我還夢見你了。”
服務生笑容有些僵硬,知道南柯夢肯定在夢裡捏造了自己的形象:“是嗎?”
林雲起點了點頭。
“床太軟了,對腰不好的人不適合,這種床更適合情侶客房。”
林雲起把這點也寫進了試睡報告裡,終於抬頭看了服務生一趟:“昨晚沒睡好?”
麵容慘白,下巴上還有些青色的胡渣,因為皮膚白,黑眼圈更加明顯。
林雲起突然想起了柳老板,他最後癲狂的那段日子裡,臉色也是這麼難看。
“好人一生平安,要做好人啊……”林雲起喃喃中有著對柳老板的惋惜。
服務生放下一杯花茶,轉身走動時,步伐要較日常略快一些。
“瞧你這點出息。”南柯夢毫不留情地進行恥笑。
一路走到休息區,服務生麵色微變:“他是不是發現我了?”
否則為什麼要說那句莫名其妙的話?
南柯夢:“一個夢罷了,誰會當真?嚇成這樣,難怪始終不如人。”
“可……”
“放心,餓死鬼的眼睛能窺破虛妄,它看到的是你很早之前沒整容的皮相。林雲起不可能辨認出你就是鄭檸。”
南柯夢昨晚上受傷了,語氣透露著幾分疲態:“雖說沒能成功在林雲起夢境中種下恐懼的種子,倒也不算無功而返。”
鄭檸鬆了口氣,疑惑地‘嗯’了聲。
南柯夢解釋自己精妙的布置:“曾有一個失敗者,一直在提醒我不要招惹白辭,我故意假扮成他,倘若對方真有本事,今早就會察覺發怒。我想看看他在驚怒下會有什麼作為。”
自己每次編織完夢境,都會殘留一些氣息,真正厲害的人,是可以感覺到的。
為了方便南柯夢的判斷,服務生重新去餐廳忙活。
同一時間,林雲起吃飯吃到一半,白辭坐在他對麵。
這個場景昨晚夢境中也出現過。
古人說食不言寢不語,不過對忙碌的現代人來講,邊吃飯邊分享八卦趣事,也是一種調劑。
林雲起正想開口談論自己的夢境,鄰桌男子突然和朋友大聲聊天:“我昨天夢見了一位女同事,還不止一次。”
朋友笑著說:“那你肯定喜歡人家。”
“不可能,平時就朋友關係,不太熟的那種。”
朋友:“這更落實了對人家有意思。喜歡有時候是無意識的,對方的氣質、不經意間一次回眸……這讓你的大腦皮層有了反應。”
一定距離外,服務生正在收拾桌子的動作一頓:“這兩個,是托兒吧?”
心理暗示法,正是南柯夢經常用的手法,不過它通常是埋下夢境種子後不斷激發,現實中的人早晚精神受到重創。
南柯夢:“你可以說得再肯定點。”
那兩人隻是交談了片刻,喝完咖啡就離開,林雲起失笑:“這種說法未免太武斷了。”
“其實有幾分道理。”白辭慢條斯理切著牛排,淡淡道:“倘若連續夢見意想不到的人,也許是某種情感意向的傳達。”
……
“他咋這麼不要臉?”
“你瞧說得是人話嗎?”
“夢裡的白辭是我南柯夢假扮的,和他白辭有什麼關係?”
南柯夢口吐芬芳的速度比織網還快,擔心再這麼下去,它會衝上去指著鼻子罵人。不得已,服務生隻得默默再次走出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