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淡青菜,白米飯上淋了些湯汁,很難讓人有食欲。
歸功於這碗飯是林雲起打回來,白辭吃得還算乾淨。
林雲起托著下巴,好像在發呆似自言自語:“如何在深山野嶺找到一條狗。”
“讓另一條狗去找。”白辭從容接話,放下筷子看他:“想找狗?”
林雲起:“網上有個人說,在小鬱家附近山頭,碰到過林雲落,還聽見了狗叫。”
“……”林雲落這個名字被他說得是如此順暢,白辭還反應了一秒鐘,隨後提議:“正好我家狗沒事乾,讓它去找。”
“它行嗎?”
不是林雲起不交付信任,一個小區住了這麼久,這隻狗好像永遠隻存在於白辭口中。
薛定諤狗,也叫狗嗎?
麵對懷疑目光,白辭給出一個肯定答案:“它可以。”
最後做了一遍檢查,確定身體沒問題,白辭當天下午辦理好出院手續。
他沒和林雲起一並回小區,借口狗最近兩天放在了朋友家,要去取,實際帶著骸骨狗搭車去特殊小組。
骸骨狗強調:“我隻有戰鬥形態下,才能顯示出虛幻皮毛。”
白辭點頭,打了一通電話,不久聶言出現在大門口。見麵後,白辭直接開口:“我需要鬼嬌娘給它裁剪一副皮囊。”
畫皮鬼縫製皮囊,一般得有點血肉才能用,唯有鬼嬌娘紙活可以派得上用場。
這點方便還是能行一下,聶言也早覺得骸骨狗有礙市容,萬一哪天嚇到市民都說不清。
“不一定能成。鬼嬌娘在‘囚’,神智說不定已經崩潰了。”
“手藝在就行。”白辭相當不客氣地回應。
也幸好鬼嬌娘現在不太清醒了,否則見到他這態度,絕對會想要同歸於儘。
‘囚’裡關押著眾多異物,地點是絕對保密。
聶言離開了一段時間,回來時太陽都快要西沉。不知道他是如何交涉,反正成功帶出來一張紙做得狗皮,順手一扔。
骸骨狗頭鑽進去,那張皮立刻就‘活’了起來,骸骨狗迫不及待跑去有鏡子地方,不出片刻驚聲尖叫:“什麼玩意兒?”
小巧耳朵,過分柔軟白淨皮毛,這不是博美犬?
聶言解釋:“鬼嬌娘天性喜歡長得漂亮,正巧在她周圍關著異物,有一個瘋了後經常變成博美樣子,她就照著裁了一個。”
“我不要,我這樣子怎麼出去見人!”它寧願做一隻放蕩不羈土狗。
四隻小短腿跳上跳下,白辭盯著看了幾秒,鬼使神差說了句:“挺好。”
仔細看還有些像小狐狸,林雲起見了應該會喜歡。
無論骸骨狗願不願意,事情已經成了定局,至少它終於可以大白天在街道上晃悠,付出些代價還是值得。
白辭日常沒少做些讓林雲起無奈行為,但在賭對方心思這條路上,他很少出錯。
決定進山,那就是越早越好。
現在是下午七點,不算太晚,兩人約在山腳下見麵。
骸骨狗被迫營業,叫喚都懶得叫,一直歪著頭東張西望。鬼嬌娘手藝確實是不錯,這隻狗去參加選美大賽,絕對能拿個優勝回來。
“為什麼要給我穿半截衣服?”骸骨狗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
“怕你凍著。”
林雲起順路先去把小皮卡取了回來,老遠處就注意到了有隻小不點,眼前一亮,快步走過來一把撈起:“你養?”
白辭點頭。
若是尋常小狗,林雲起肯定會掂量一下再去接近,防止嚇到對方被咬,但是這隻狗過分可愛,瞧著完全沒有攻擊性。
奇怪是,真正抱起來時候,皮毛並沒有看上去那般鬆軟。
林雲起揉了揉它耳朵:“腿這麼短,每天是怎麼打開家門逃跑?”
白辭幫忙代答:“它跳得不錯。”
骸骨狗想要下地,又不敢太用力,怕傷了林雲起。掙紮中不小心翻了個身,露出肚皮。
“原來不是公狗。”林雲起挑了下眉。狗穿得半截衣服是小西裝款式,他先入為主以為是公。
骸骨狗聞言身體變得僵硬,兩眼發直地望著白辭。
白辭回避了它注視。
不久前在車上,他收到了聶言一條短信,稱鬼嬌娘對所有異性失望透頂,所以剪紙時最後還進行了一個‘剪彩’儀式。
“先進山再說。”白辭岔開話題。
一步踏入山林,周圍林木忽然開始微微晃動,就像是在傳遞著什麼信息。
白辭將這一幕看在眼底,目光微沉。
密林間所有樹木擺動都有著單獨規律,甚至有是在朝著逆風方向晃動。其中隱藏暗號,實時傳送進山中隱藏一間紅房子裡。
“來了嗎?”正在切菜男子用力一剁,菜刀插在了砧板上,白晝餘下一點光亮,打在男人半邊毀容臉上。
“這兩個還真是不死心。”
男人輕輕拍了拍手,山間風逐漸變大。
正在朝密林深處邁步林雲起,不由豎起耳朵仔細聽,山風呼嘯間,夾雜了某種怪音嗚嗚作響。
——雲起。
——林雲起。
怪音裡好像還有自己名字。
“不用在意。”白辭淡淡道:“可能是山裡樹木以為是伐木工,想要嚇走我們。”
說完沒聽到預想中輕笑聲,偏頭看向林雲起,莫非自己講冷笑話水平下降了?
博美翻了個白眼,骸骨狗哪裡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十分想一爪子拍碎這份自信。
風卷著怪音還回蕩在耳邊。
“我覺得林雲落就在這裡。”林雲起忽然摸了摸胸口:“我好像聽見他在叫我名字。”
說罷林雲起悵然地望向前方:“這就是雙胞胎之間心靈感應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