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一連幾聲落地聲,卻聽黑暗中有人驚喜喊到,“師叔?!是你們嗎?!”
是陳遠的身影。
修真者耳聰目明,但隻能聽到身影,卻無法視透黑暗,柴進掏出一顆鵝蛋大的夜明珠,這般也隻照亮了方寸之地。
招凝忽的神魂一寒,她感覺到一股窺視,這讓她瞬間憶起太軻,墨錦長鞭毫不猶豫地甩出來。
“師叔,有東西。”
柴進和沐書亦顯然也感覺到了,他們一左一右把幾名練氣弟子護在中央,柴進喝道,“誰裝神弄鬼!”
黑暗中寂靜一片,反複隻能聽見他們的呼吸。
“再不出來,休怪本座不客氣。”
“哎!小娃娃!”忽的聽到一絲喟歎,聲音極度嘶啞,“剛才還誇老夫威武霸氣,轉念便叫妖魔鬼怪了。”
話落,周遭乍然亮起,不大的地底洞穴四壁嵌著的長明燈同一時間點亮,在他們前方飄著一個人影,僅僅隻是輪廓,用靈光虛化的人形。
柴進和沐書亦一樣對視,同時上前拱手行晚輩禮,其他人也跟著作揖,柴進道,“我等不知前輩神魂殘留此地,不慎叨擾了。”
“哈哈哈哈。”卻不想那人影哈哈大笑,笑的仿佛身形要散架了,好半響才停下,“神魂?老夫神魂早在大寂滅中消散了,哪裡還有神魂,這不過是老夫一縷神識。”
眾人沒聽過“大寂滅”這種說法,不敢妄加揣測。
柴進隻好直奔主題,“不知前輩將我們招來此處,是為何事?”
“事?沒事。都不知道過了多久了,聽見聲音想叫進來問問現在什麼時候了。”
神識之影飄蕩在眾人外圍,但視線卻一寸一寸在他們身上劃過,招凝敏銳地感知到,這打量中帶著審視、探查和期待。
柴進硬著頭皮,“現在是九州近古三萬四千年。”
他報了個大致的時間點,看著那人影硬生生在他們外圍轉了三圈,人影慢騰騰地停下,飄到原本的位置,背對著他們,麵對著光滑無痕的岩壁。
“近古?這是什麼時候?”它呢喃著,“還以為是那些家夥來了……”
轉過身,見一眾晚輩戰戰兢兢,它又歎,“你們這群小家夥都練氣圓滿了,怎得實力弱成這般,還不到老夫那個時代的三分之一,哎,滄海桑田,天地相易啊。”
“罷了。老夫注定無緣見故人了,既將你們拉過來,便送你們一番機緣吧……”
眾人又驚又喜,可抬眼間竟發現那神識人影已然消散。
“前輩!”
眾人呼喊,卻空留回聲。
“前輩最後一縷神識也消散了。”沐書亦呢喃。
陳遠興奮掩都掩不住,“前輩說給我們留了機緣,莫不是什麼法寶、功法之類的。”
“應該不是。”招凝好似自語般回應,感知到幾道注目視線,抬手指之前神識後方的岩壁,岩壁泛著熒光,光華流傳讓人靈竅顫抖。
“是道之真傳!”
柴進忽而喊了一聲,提醒眾人,“此為前輩畢生修行感悟,對道之理解,快打坐參悟!”
上古金丹真人的道之真傳,這是何等的機緣,眾人紛紛打坐,一邊運轉功法,一邊以道參悟。
招凝參悟著石壁,宛如在翻看著天書,無字無識無解,隻感覺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飄蕩在周遭,想抓卻抓不住。
她嘗試著去褪去一切思維方式,以最原始、最純粹的思想狀態去體悟,刹那之間,好似置身於無儘虛空,周遭無聲無色,她本能地去追尋著什麼,向前走卻越走越覺神魂寒涼,她強行走了幾步,竟看見了光亮。
她沒有動了,可是光亮自主向她靠近,那光亮中裹著龍吟和洪荒之感,神魂冰冷好似下一刻就要凝結成冰。
“不,不對。”
招凝猛的抽神,周遭虛空瞬間崩毀,玄之又玄的奧義瞬間散去,睜開眼麵前的石壁如同尋常洞壁。
她掃過周圍,柴進等人竟都已經醒了,察覺到招凝視線,柴進示意噤聲,而後往她身後一指。
後方,沐書亦仍舊沉浸其中,不可思議的是,他身上竟發散出那股洪荒之意,周身靈氣聚攏向他,濃度凝結成實體,如一條遊龍盤旋在沐書亦周身。
他的氣息節節攀升,原本隱匿的鎖靈符隱隱現現,竟是不穩了。
上古金丹真人所給機緣,沐書亦才是那承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