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書亦頓住腳,迷茫看他,又唰然看向招凝,“莫不是三葉金紋草沒能轉換我的體質,反而將我的血脈激發了。”
招凝雖對藥理一知半解,卻不解這三葉金紋草,這三葉金紋草的功效還是他告訴自己的。
可是沐書亦那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她,一眨不眨,招凝默了片刻,推測道,“按常理,既然能轉換體質,若是尋常體質轉換特殊,這一種倒是含著激發之意……”
話音剛落,便見沐書亦哈哈大笑,笑聲不絕,禦風上竄下沉,來回不斷,急劇瘋癲。
柴進翻著白眼,“小師侄,看到沒,這就是他當初的窘態,又開始了。”
招凝抿著嘴,掩去一絲笑意,“招凝能理解的。”
“莫要在小師侄麵前損我聲譽。”卻不想高興地找不著北的沐書亦又落回眾人麵前,一本正經的板著臉,“走了,我看到前方蹬天繩了。”
哪想著他這般變臉,直接讓柴進五人破功,笑得更大聲了。
招凝勾著嘴角,瞧沐書亦一甩手,自顧自往前去了。
眾人便又邊調笑邊跟在他後麵,氣氛好不歡樂,完全沒了剛來時的暗流對衝。
說到底都是同門師兄弟,聽說柴進和沐書亦都是兒時便入了內門,幾十年如一日的修行,其實心性極為純粹,哪有那麼多爾虞我詐。
沒過多久,便見不遠處有一條腕粗的鎖鏈從雲層深處墜下來。
招凝第一次見這東西,“我們要借此上雲層石台?”
“此鏈三千五百丈,當年我們清霄宗得到秘境特意設立的,就是怕練氣弟子下來了,無法上去。”
仔細想想,縱身飛下,為報長時墜落五臟六腑不被破壞,就耗儘了靈力,這往上飛躍,當真有登天之感,靈力緊缺些,怕是連雲層都穿不出去。
“看來,沐師弟下來的時候是故意考驗我們。”柴進挖苦道。
沐書亦摸了摸鼻子,“先上去吧。”
說著直接禦風而上,速度極快,不借外力便能禦風上百丈,直至到了雲層底部,手才扣上鎖鏈,一竄而上,消失在雲層中。
招凝是一行人中唯一的女修也是內門最小的弟子,剩下幾人也照顧幾分,讓招凝先上,招凝禦風高度不及沐書亦,借力了兩次才鑽進雲層中,雲層極厚,遮掩視線,隻能靠鎖鏈判斷上飛的方向沒有偏移。
這般花了半盞茶的時間,才堪堪穿過雲層,一座座空中石台懸停著,幾個翻飛,落在石台頂上。
這極長的鎖鏈便扣在石台中央的巨鼎上,形似霄落鼎,三腳深深嵌入石台內部,仿佛與石台融為一體,數道泛著氤氳的符文串在巨鼎周遭旋轉。
“你們回宗嗎?”
七人都登上石台,柴進隨口問了一聲,招凝和四名煉氣期弟子都否認了。
柴進點點頭,隨手揮開身邊突生的風刃,“那諸位師侄好生修煉鍛體,我與你們沐師叔先走了。”
“恭送兩位師叔。”
眾人拱手拜彆,兩人腰間內門身份牌光亮一閃,兩人便消失在眼前。
陳遠問招凝,“小師姐可要同我們一起?”
招凝婉拒,“招凝初入秘境,想四處看看,不耽誤各位修行了。”
招凝同他們分開後,獨自在石台間飛動,不少石台上都有一名清霄宗弟子或打坐修煉或練功鍛體,這秘境中除了時不時的利風,靈氣也比外在濃鬱五成。
往深處飛去,人影逐漸減少,利風也更加密集。
招凝知道走到自身承受極限才停下來,借密集的利風鍛體,身如青羽,形如柔帶,在利風中遊走,力求做到人在風中,卻不被風觸碰到,以此鍛煉身體柔韌及敏捷;又或者以基礎鍛體決對抗無處不在的利風,斬風披風,不承受利風攻勢,借此調動氣血,體內氣息如熱流奔走在奇經八脈,以達鍛體效果。
這般枯燥練功鍛體兩月有餘,這一日,招凝如往常在密集的風中行基礎鍛體鞭法,氣力從身體每一處發力點打入墨錦長鞭中,沒有靈力,僅憑自身之力,使利風臣服,扭轉在周身,形成一圈朦朧的薄霧。
招凝的速度越來越快,鞭影仿佛消失在空氣中,她體內靈力奔騰,冥冥之中似有一聲浪湧,仿佛進入了一種空明的境地。
四周是她無數的練功殘影,或劈、或纏、或撩……此般種種,不知疊了多少道殘影,這些殘影忽而納入本體,一鞭出似詭似幻,一鞭回無聲無息。
這一刹那,招凝睜開眼,練氣六層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