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就在這時,庶務殿前的鐘聲陡而響起。
諸位交談的弟子登時收了聲,紛紛自覺有序的站好,過了一會兒,見四名外門掌事從殿中出來,也沒有交代什麼,而是同他們一般安靜等待,大約半柱香後,一道巨大的陰影自上投射下來。
眾人抬頭,見巨大的雲舟懸停在他們頂上,雲舟外沿站著兩名築基師叔,他們麵無表情掌舵,四名外門掌事領著眾人見禮。
一名築基師叔不耐煩,“人齊了,便走吧。”
在掌事安排下,所有參與第二輪小比的弟子有序上了雲舟。
雲舟眾人並非第一次乘坐,但還是不由得被這周身玄妙的靈氣氤氳和華麗神秘的陣法暗紋所震撼,剛站穩在雲舟上,還想同身邊人說道幾句,餘光卻瞥見舟上亭樓,亭樓中有兩名紫衣法袍長老正在對弈,竟是兩名金丹真人。
所有人霎時間不敢再多說什麼,老老實實在雲舟上席地打坐。
雲舟駛過幾個時辰,雲錦凡有些坐不住,四處探看,湊到招凝身邊來,小聲問道,“不就是一次小比,怎得有兩名真人隨舟而來。”
招凝垂眸,“許是之前萬窟小秘境現世時,出了不少禍事,宗門為了以防萬一吧。”
“哦……”雲錦凡拉長聲音,估摸著也沒聽進去,她的初衷本不在這個問題,她忍了忍還是忍不住,聲音又壓低了一度,“我看戊慧真人也在,就是第一輪小比監管的那位,我之前拒絕了他,他不會給我穿小鞋吧。”
招凝安慰他,“真人曆經滄桑世事,心胸曠闊,不會介意的。”
雲錦凡抿著嘴,“那倒不一定,有的人活了幾萬歲,還是個睚眥必報的。”
她說得宛若蚊聲,招凝隻當沒聽見。
但招凝當作沒聽見,亭中金丹真人卻聽見了,並以此調笑。
“我說,戊慧兄,你活了二百年,可是個睚眥必報的?”
“嗐,我更小丫頭計較什麼?況且,我是看這丫頭非同尋常,真心想要收她為徒,既然她不願意,那就是我這資曆還不夠。”
“哦?戊慧兄可是我們清霄宗百年內最有希望晉升元嬰的長老,怎的還資曆不夠?”
“最有希望晉升,又有何用,又不是上品金丹神化的紫嬰,最後都是塵歸塵土歸土了。”戊慧真人持黑子落下,“這一代出現不少好苗子,希望都交由他們吧。”
雲舟速度極快,抵達千韌山脈剛剛午後,眾人從雲舟上眺望千韌山脈,山脈連綿猶如巨龍盤臥,遠處高山高聳入雲,宛若天塹隔開兩片天空。
“聽說那處山脈之後就是汴州修真界,汴州修真界勢力極強,聽說實力是整個九州之最,沒有之一。”
“那當然,汴州修真界走的是劍道,講得是以攻做守,以攻奪勢。之前聽首座師叔講起,劍之道非殺之道,我卻不以為然,劍之極不就殺之狠,劍之下安有生息?”
招凝往說話人的方向看了一眼,見識一外門弟子,身上還配著一把華麗靈劍,瞧著劍上禁製應是二重。
“你也莫要誇汴州修真者厲害,你不知道汴州修真界亦是九州最窮。聽聞千年前被奉為劍真人的人物為了祭煉本命之劍,去玄睟極寒宮換取極寒之心,因為沒靈石,在極寒宮當雜役去了,至今都沒消息。”
這種八卦想來得人說道。
“劍真人不是坊間傳聞的元嬰之下第一人,怎得還能被使喚成雜役。”
“極寒宮聽說都是女修,他怕不是去極寒宮當雜役,而是去極寒宮摘桃花的吧。”
耳聽著這八卦說的越來越渾,掌舵的築基師叔及時咳了一聲。
另一築基師叔朝眾人一冷眼,“真人的八卦也是你們能隨便編排的。”
雖說是冷眼,但怎麼看也有幾絲意猶未儘的意思,可他朝亭樓瞥了一眼,補充道,“莫要打攪了真人對弈。”
千韌山脈自古便有陣法限製,非元嬰不可逾越,雲舟也無法通行。好在本次小比秘境隻在千韌山脈的遠山山脈,對飛行限製並沒有過大,雲舟低空飛行,半個時辰後懸停在一處山峰前。
諸位弟子跟著掌事下了雲舟,等待築基師叔交代。
兩名築基師叔默契掐出法決,手印翻轉,法印聚合形成一道奇異陣法道紋。
“現!”兩人同時一聲喝道,道紋驟然一亮,山峰也與之呼應。
山峰中央顯出巨大陣紋,亮光在陣紋中遊動,緊接著整個山峰便在眼前變了模樣。
那不再是一座完整的山峰,更像是一道天門,山峰自中央被豎劈成兩半,法印收攏,在天門中央旋轉成一道圓光門,無數陣紋符字在周遭環繞。
“此為萬窟秘境傳送陣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