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劉峰輕咳了一聲,“好像聽過類似的傳聞,說是年輕時被某個仙子騙的傾家蕩產。”當然傳聞更荒誕些,說什麼都有,甚至有說嶽繼其實不能人道,所以才對女修避之不及。
招凝看了一眼劉峰,劉峰立刻正經起臉色,“那你支支吾吾作何,是想把刑罰殿帶跑偏嗎?老實交代嶽繼師叔乾嘛去了!”
煉丹童子們左右對視,支吾出聲,“他去賣丹藥了。”
劉峰眉頭並未放鬆,嗬道,“你們難道不知,宗門禁止將丹藥售賣出宗嗎?”
招凝微頓,那當初賈銳的極品丹藥流傳到歸元城又是怎麼回事,果真是天驕在宗門另有特權嗎?
煉丹童子嗡聲道,“師叔說,他要好多好多靈石。”
“築基師叔一月月例三百餘枚,還不夠嶽繼用?”
“師叔,師叔說,他喜歡靈石,他喜歡看房間裡堆滿靈石。”
小妖靈們也是這般說法。
劉峰一拍桌案,好在玉梨木桌案結實,這一掌下去沒有絲毫的晃動。
“荒唐!”
招凝微頓,“聽說嶽繼師叔並不喜煉丹,一爐丹藥三月也不一定出的幾粒,就算賣到坊市中,也收集不了多少靈石吧。”
劉峰一怔,“他拿出去賣的究竟是什麼丹藥!”
這般質問當場又嚇軟了煉丹童子,紛紛跪倒地上。
但還不等煉丹童子支吾回答,卻聽外麵有話冷聲接過,“還能是什麼丹藥,他將赤霄峰倉庫的丹藥偷出來去賣了。”
幾人看向殿外,卻見古慳陰沉著臉大步走進來,身後還跟著被捆束的中年男子。
“掌事,不是說您去宗外抓捕嶽繼師叔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劉峰驚訝問道,他瞥眼看那被束縛的人,“這難道就是嶽繼師叔。”
那中年男子抬眼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撇頭不理。
“不是嶽繼那家夥,還是誰?”
他氣急敗壞地坐在案桌後,“我剛到宗門口,就見這家夥裝成外門弟子,準備偷偷溜回來。”
這般似乎將他們之前推測嶽繼就是殺人凶手的想法相悖了。
古慳指著地上的女屍,“你老實交代,這人到底是不是你所殺!”
嶽繼皺著眉,“古慳,路上我就說了,我沒殺人,我無緣無故殺宗門裡的人做什麼,我不過出去賣些丹藥而已!”
他不說還好,一說古慳更加生氣,“‘賣些丹藥而已’?那是供給外門的修行丹藥,你不顧外門那些弟子,賣丹藥還隻為全你那顆收集靈石之心,你何其荒唐!!!”
要是嶽繼拿丹藥去做些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古慳都能尚未理解,可這嶽繼倒好,不惜違背宗規,偷外門丹藥,販賣給坊市,隻為了堆在房間裡,看滿屋子靈石熠熠生輝。
“這便是我修行愛好,怎的了。再說了,外門修行丹藥少些怎麼了,反正他們外門弟子此生能築基的又有多少,能結成上品金丹更是不可能,倒不如滿足我心底小小收集欲望,好讓我心境爽快些。”
“你簡直……”古慳氣得說不出話。
招凝隻好打破僵局,“古師叔,既然嶽繼師叔並非罪魁禍首,那便延後嶽繼師叔所犯之事,現在重要的事找到殺害宗門弟子的凶手。”
古慳緩了緩,要刑罰殿弟子將嶽繼帶去地牢,他站起身,神色不妙,“難不成是之前來的兩人中一人,那豈不是打草驚蛇!”
他看向招凝,“既然你都摻和進這事,那便再幫我一忙。我們一人一處,我去金躍洞府,你趕去裴倜那!”
正要出發,招凝卻喊住他,“古師叔,不如一起先去裴師叔洞府。”
古慳一愣,“你可是發現了什麼?”
“我隻是又想起裴師叔來時表現,是不是太過平靜了。”
但凡無緣無故被拉來刑罰殿指控“你是不是殺了人”,會連一點情緒都沒有嗎?
招凝垂眸,“當然,招凝也隻是這般一猜。”
古慳二話不說,“快,先去裴倜那!”
兩人疾速飛去,裴倜峰中家眷極多,不少女子在屋舍中進進出出。
見到兩人來,侍女連忙躬身見禮,問及裴倜,皆指說“去孫姑娘屋子了”。
這孫姑娘內門八卦裡都傳,是裴倜在外曆練時帶回來的未婚妻,彆人出去斬凡,他回來反而帶回來情緣。
古慳氣怒道,“難怪即使成了內門弟子,也隻能跟在其他弟子後麵,宛若隨侍。”
等兩人到了裴倜未婚妻的屋子,招凝上前敲門,門上卻閃過一道刀光。
古慳一驚,越過招凝踹開房門。
眼前一幕卻令二人愕然。
裴倜和他未婚妻身上布滿了重重刀痕,竟已雙雙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