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該死!”
說著再也忍不住,衝上去就和剛才的說話人打鬥在一起。
這又不是鬥劍大會的比試,雙方一旦開戰,絕無旁觀一說,招凝和洪傑也衝了出去,一人麵對一敵。
招凝對麵的就是持傘女修。
下一刻,整個天空中都被打鬥的靈光暈得半空鋪滿了層層霞光。
清淺的光華和那紫色的流光一碰撞。
那紫色流光似是無法承受,猛而向下墜去,直至觸碰到自己陣法的外表麵光罩。
忽而反身而起,靈傘拋開到空中,一瞬間一道邪魅而古怪的光華向招凝撲去。
招凝反身一動,卻見那光華緊追不舍,觸碰到絲毫,便感覺到耳邊無數的聲音交錯著,一時間好似世間所有的東西都在晃動。
下一刻,那紫色的身影強行逼近,靈傘一手,其頂端就出現了一道刀鋒,直接向招凝衝來。
招凝看似被那道光華影響,陷入光怪陸離之中。
可是當那女修一逼近,招凝的動作立刻一頓,神色前所未有的清醒,一抬眸,隻是冷冷的看著對方。
而她身上的神光立即聚焦成風刃向她劈去。
女修一怔,隻記得用靈傘收回去反震那些風刃,卻沒有想到那風刃逼近她就變成了一圈狂風直接連人帶著靈寶卷起,向遠處拋飛去。
恰巧遠處紀岫遭了那金丹真人的詭計,正好落在下風,那金丹真人的靈寶之勢已經逼近。
卻不想女修被拋來,一瞬間就同金丹真人撞擊在一起。
紀岫見狀,抓住時機,翻手持靈寶,靈寶浮空,法決掐起,巨大的光華爆開,無邊的威懾力在扇劍上聚集,很快扇劍一動,劍光分化成成千上萬道的劍光向他們撲去。
兩人同時眼眸一縮,隻得第一時間用自己的靈寶去阻擋,但即使是這樣好似也有些吃力,足足後退了三四丈。
而就在這時,洪傑也嗬道,“就這樣怎麼夠!”
說著他手中的靈刀猛然聚集長光,整個海麵似乎都跟著沸騰了,無數的海水被卷起,而後像是一隻長龍般遊卷在他的長刀上,隨著他重重劈下,長龍嘶吼著衝向對麵三人。
一時間三人沒想到他們竟然這般能打。
均施展出最強力的防禦之術抵擋,卻還是差了一籌,隻得向自己主島的陣法中撲去。
在被長龍和劍光衝擊的前一刻,他們驚險的鑽進了陣法中。
而底下本無動於衷進行著祭祀典禮的金丹真人也抬頭看了一眼,卻見他手中的鈴鐺一響,那本追在三人身後的大招被陣法阻隔。
一瞬間在鈴鐺的響動聲中,長龍與劍光好似失去了控製,竟然徑直想著紀岫他們衝來。
紀岫和洪傑眼眸一縮,同時向兩邊一閃,而後方招凝卻早已等待已久,刹月劍已聚起光華,光華如雲如霧,卷風卷雨,劍光鋪開,瞬間與返回的大招對上。
轟然一聲悶響,勢氣全部碎了,餘波蔓延著整個天空,幾道靈力光華交織著,古怪而刺目。
三人重新聚合,勢氣冷冽的盯著下方。
紀岫道,“弘化島潘家,我看就是縮頭烏龜。是讓我們直接把你們的烏龜殼直接掀開,你們才知道到底招惹了誰!”
“閣下。”卻聽一道沙啞的聲線打斷了紀岫後續的動作,是那祭壇上的祭祀。
金丹祭司說道,“我潘家做事,想來隻講實力,不講道理。閣下怕不是我們墜仙域的吧,莫不是那什麼九州的,哈哈九州。”
也不知道他在嘲諷什麼。
三人對視一眼,卻是覺得有些古怪。
卻見祭祀手掌張開,很快那些被壓在廣場上的弟子們一瞬間就被他隔空抓了起來。
“你這家夥,放開!”
金丹祭司卻是嗬嗬一笑,“放開?我們為何要聽你的話,你們這些來自罪孽之地的家夥,最適合用來祭祀用來洗清我們先祖的罪孽了。”
說著將淩空抓起來的人向那祭壇上的熊熊火焰拋去。
“啊!”弟子尖叫到。
他被束縛住,一身的法力沒有辦法施展,眼看著要被拋向火焰了。
整個人被灼燒,但是身為修真者,早就鍛體斷骨,這樣的灼燒第一時間沒有辦法將他的皮肉燒穿,但是也隻是一時間,隨著烈火的不斷加強,隻會是慢性死亡,甚至會讓他更加深刻的感受到痛苦。
“聶金!”紀岫和洪傑同時大喊一聲。
招凝手持著劍,左右看了一眼,兩人瞬間明白意思,一瞬間衝出。
而招凝的速度比他們快了半成,也就這半成的時間,刹月劍變化成雷魂木,借助雷魂木,天地變色,藏匿在雲層中的雷光瞬間接引在雷魂木上,不過眨眼的時間,一道太古雷紋就呈現出來。
“破!”
不過是一字之威,就將整個陣法破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三人一瞬間就衝了進去,這樣的驚變顯然讓這些弘化島潘家的人都驚呆了。
甚至都忘記了動作。
而他們的速度快極了,招凝手中的靈光一動,伴隨著洪傑的水係大法,大法壓製著那不知是什麼的火焰,而招凝趁機從祭壇中將痛苦的弟子撈出來。
瞧著弟子全身通紅,法衣破碎,整個人痛苦哀鳴的模樣,紀岫大怒。
“你該死!”
說著直接衝向了那祭祀台上的金丹真人,兩人瞬間打在了一起。
而潘氏家族其他三名金丹真人也衝了上來,被洪傑攔住,以一敵三。
雖說這墜仙域中的大法比九州的大法更加厲害些許,但是清霄宗這批弟子怎麼都是整個昆虛都數一數二的天資極高的弟子,學習的都是清霄宗的鎮宗大法,也不會比這尋常家族的大法差勁。
而招凝第一時間落在那痛苦的弟子麵前。
靈光一暈,弟子身上的灼燒感瞬間就褪去了,他終於能夠喘一口涼氣。
“不!”就在這時其他還被束縛的弟子們,驟然喊了一聲。
卻見弘化島潘家的其他子弟,居然趁機要擎住束縛的弟子,似要讓他們成為手中的人質。
招凝眸中閃過冷色,法決施展,數道清光爆開,直接將那些趁機索命的潘氏族人震開,也同一時間將所有清霄宗被束縛的弟子都釋放。
弟子們掙開束縛,第一時間就加入到戰局之中。
許是被壓製許久,許多弟子都爆發了,直接衝向潘氏族人,勢氣一瞬間被碾壓。
招凝加入洪傑的對局,本勢均力敵,招凝的加入,局勢鬥轉,數招之後,三名金丹真人重重的砸在地上。
見此情況,洪傑手中出現一隻小塔。
此為清霄宗刑罰塔,專門用來束縛犯錯的弟子,或者是害清霄宗的犯人。
刑罰塔霍然升空,漸漸擴大,在三名金丹真人驚恐的尖叫聲中,被吸入了塔中。
“放開他們!”
祭祀在同紀岫對戰之中還驚喊了一聲。
但紀岫一招劈去,還伴隨著他的諷刺之聲,“我半個時辰前叫你放過我們清霄島的弟子,你怎麼不放,現在,晚了!”
說著一擊鋪天蓋的扇劍大招衝去,颶風起,將那祭祀直接撞向刑罰塔的籠罩區域。
但好歹是潘氏家族數一數二的力量,一瞬間鬼魅的身法施展,下一刻就出現在了島嶼的邊緣,他竟然向就此逃離。
“攔住他!”紀岫驚喊。
招凝瞬身而至,雷魂木雷光起,雷行天下,太虛無妄,金丹真人一瞬間定格。
洪傑控製刑罰塔逼近。
就在此刻,金丹真人抬眼便是刑罰塔黑洞洞的入口,他不知這靈寶究竟是何物,但這般束縛的壓迫感,讓他隻以為是什麼煉化妖物的鎮妖塔,他一瞬間眼神決絕,下一刻整個身體都膨脹起。
“不好!他要自爆!”
但招凝在旁,怎的由他自爆,太虛無妄道法之下,萬物皆不可妄動,即使他想自爆也要憋回去。
禁止的一瞬間,紀岫已經近了,見此情況,竟然一腳聚起靈光踹去,就像是踢蹴鞠一樣,將膨脹的金丹真人拋飛數裡,直至高空,轟然炸開,靈光爆開,蔓延數裡。
那巨大的聲響,潘氏家族的其他人瞬間呆了,也不敢再妄動。
過了片刻,其中一人手一軟,手中的武器哐當掉落在地,緊跟著也噗通跪地。
這好像是一個預兆,一人跪下,所有人都跟著,整個潘氏家族都俯首稱臣了。
清霄宗的弟子倒不是什麼枉殺之輩,見此情況,俱是收了法術,冷冷看了他們一眼,向紀岫等人聚集。
紀岫一點人數,在清霄島上算至少有二十人被抓去,結果竟然隻有十二人了。
“其他人呢!”
他憤憤的大喊。
清霄宗弟子俱是難過的低下頭,為首一人沉聲說道,“對不起紀師叔,我等無能。”
另一人補充,“有五名弟子在島上就被殺了,屍體被一起帶到這裡,還有三名弟子試圖擺脫他們的控製,也被潘家殺了。屍體都被扔進了祭壇中。”
紀岫氣憤不已,他看著那些瑟瑟發抖,不敢說話的潘家族人。
手中緊緊攥著扇劍,恨不得將他們全部屠了。
但紀岫到底忍住了,他知道潘家是無惡不作之輩,但是並不代表整個潘家都是惡人,就像這些族人之中還有幾個被強行堵著嘴的小孩子。
紀岫吸了一口氣,對洪傑說道,“把他們都送進刑罰塔去,讓他們先好好享受幽禁之苦。”
“好。”
洪傑應了一聲,刑罰塔光華輪轉,整個弘化島潘家的人都消失在了島上。
清霄宗弟子稍稍緩了一口氣。
為首弟子說道,“紀師叔,我們島上的東西也被他們全部收刮走了。”
紀岫擺擺手,“那就全都拿回來,嗬,包括他們的東西。”
弟子們這才稍稍振奮,起身應了一聲“是”,便分散去收繳島上的靈物資源。
洪傑走到紀岫身邊,“是當初預估錯了。以為讓於振帶著兩個二階巔峰的銀甲傀儡,就能暫時唬住他們,卻沒有想到他們察覺到了。”
紀岫拍拍他的肩膀,“是我做得決定,不怪你。這麼多年一起出來的弟子死的死走的走,到了今天還能有這麼多人已經不錯了。”
他低下頭,嘴上說著“無事”,心裡卻是懊惱,但是這麼多年紀岫已經練就了強大的心境,轉而就不再為了這已成既定事實的事情傷感。
他再抬頭又是那副無賴散漫的樣子,“不說了,這潘家的家底豐厚,我們去收刮收刮看看。”
說著他提聲喊道,“招凝,走,師叔帶你去找樂子。咦,人去哪裡了?”
祭壇上的招凝無奈地轉過頭,看向遠處的紀岫,微微提聲喊了句,“你們先到這裡來。”
紀岫和洪傑對視一眼,覺得奇怪,轉而一步跨出,瞬間就至。
紀岫道,“怎麼回事?”
招凝指著祭壇內部,祭壇火焰熊熊,內部卻是堆疊的屍骨,一看就是清霄宗死去的弟子。
紀岫瞬間一怒,朝洪傑喊道,“把刑罰塔裡的巽風陣打開,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知道死於他們之手是一回事,親眼看到他們的屍骨,又是一回事。
洪傑應了一聲。
等紀岫稍稍平複,招凝又道,“用靈目術一觀。”
卻不想招凝似不是讓他們來看同門屍骨的,兩人猶疑,靈目開啟。
卻見那搖曳的火光中呈現出古怪的光影。
光影之中,金丹祭司跳動中,呢喃著奇怪的禱告。
“先人啊先人,你是偉大而威明的,你的罪孽都是九州強加於你的,你不應該承受九州的怒火,你是真正的強者,讓那些弱者代替你懲戒九州的懲處吧。”
“九州啊九州,放過我們,我們給予你怒火的器皿,饒恕我們弘化島潘家,給我們一條通往九州的路。”
隨著他的禱告,火焰深處一簇簇森白的火苗晃動著,下一刻脫離了火焰,直接鑽進了屍骨之中。
“是業火!”
洪傑憤憤說道,“這群家夥是什麼意思,讓我們的弟子替他們承受業火嗎?”
當強行背離因果之後,天道治下業火,其後永生都受業火炙烤。
“該死!”紀岫的手捏的劈啪作響,他語氣帶著慶幸,“還好我們來的及時,這祭祀儀式沒有完成,否則我非要殺了他們九族!”
這般說著還不泄憤,又對洪傑喊道,“把刑罰塔的齏雷陣也打開!”
洪傑重重點頭。
招凝按下心頭的情緒,試圖用理智來分析見到的這一幕。
“這祭祀是向天道禱告,將他們一族的罪孽轉移到祭品身上,從而開啟……”招凝前麵是肯定的,後麵卻有些猶豫,“九州的路?”
洪傑再次收回刑罰塔,疑惑道,“九州?他們想要去九州,他們是從九州來的?”
紀岫皺眉,“記得我們之前查到這墜仙域的情況,他們的先祖都是墜仙,墜仙,墜仙,說不定就是,罪仙。”
洪傑道,“九州的罪仙?我們之前打聽的上官家先祖、餘家先祖,這些都是元嬰期的風雲人物,若是九州的人,即使過了幾萬年,也會在九州留下名號,可是我們卻絲毫都沒有聽說過。”
清霄宗也是傳承近萬年的大宗門,招凝入宗時間短可能了解的少,但是他們兩個從小在清霄宗長大,清霄宗的雜書早就翻遍了,都沒記載過這些人的傳聞。
招凝說道,“我不久前看到過一墜仙屍骸,她眉心有一‘逐’字,再加上‘墜仙’傳聞,我原本以為他們應當是從九州之外的寰宇世界而來,如今莫不是說,他們來自九州?”
紀岫一頓,“我們在這裡數十年,雖沒有親眼看到過墜仙屍骸,但也聽說過這一怪異之處。”
幾人站在原地頓了片刻。
招凝呢喃道,“既然他們在為先祖洗脫罪孽,會不會他們先祖屍骸還保存在此地?”
三人對視一眼。
洪傑,“很有可能。”
紀岫,“找!”
三人最後是在地底一處密室中找到了潘家先祖的屍骸,那屍骸盤坐在石床上,隻剩下枯骨了。
但枯骨頭骨眉心中仍然鐫刻著“逐”字。
第二次看見這個“逐”字,招凝心中還是驚疑不定,但好像當真也證實了招凝最初的想法,這就是天道的烙印。
紀岫和洪傑第一眼看到那“逐”字,衝擊感讓他們也一瞬間頭皮發麻。
招凝忽而上前,一步一步地靠近那屍骸,站在屍骸麵前定格了許久,她伸出一指,虛點在“逐”字上。
倏然之間,一道金光暈開。
那磅礴的天道威壓震得招凝猛然後退幾步。
“招凝。”
“沈師妹。”
洪傑和紀岫第一時間衝到招凝身邊,招凝搖搖頭示意沒事。
轉而三人同一時間抬眸看那金光中鋪開的景象。
畫麵隻是垂首跪地的潘家先祖,但卻有無比威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潘林,蒼羽仙宗長老,屠殺玄雲派三千人、五蘊宗八百人,盜取紫光殿玄炎嘯風聖卷,應肉身消融、神魂泯滅,念持禹餘赦神令,故驅逐九州……”
三人皆震撼。
紀岫呢喃,“原來是真的,真的是驅逐出九……”
卻不想最後一字尚未說出,陡而呆滯住,
隻見光影中,一道金帛卷軸扔在跪地的罪人前方,卷軸滾動中自行展開,上麵一字一筆的古字清楚寫著他的罪行。
“……驅逐九洲。”
……九……洲……
而非,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