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仙域中除了死在招凝手上的三個強大墜仙,那偌大的海域中藏著還多少墜仙,招凝心中隱隱有感知。
這些墜仙額上的“逐”字,隻要他們願意,以命獻祭,便能再聯係上九洲。
他說的莫不是當年墜仙域圍剿之事?可是時間線並不對,當年那些墜仙雖想要圍剿她,但沒有聯係九洲,都自私的想要借她身上功德洗去罪孽,掙脫九洲刑罰的控製。
招凝心中疑問漸深,但若是離開墜仙域之後的時間,整個墜仙域都老實極了,沒有墜仙衝破蜃的封鎖,更沒有墜仙進入九州追殺於她。
她沉神細究祁裕神色,終於察覺到怪異之處,祁裕好似並不是在說她,不是故意借此來揭露“機緣巧合”的真相。
“祁裕尊者所說之事,我並不知曉,亦與我無關,尊者緣何要提起。”招凝垂眸,不動聲色問道。
“怎的就與你無關了?”
祁裕挑眉,卻見他抬手一展,掌心靈光包裹這一物。
招凝目光一緊,上古龍紋玉佩!
師叔!
師叔出事了?!
呼吸好像都堵在喉間,神經緊繃著,到極致之處,招凝又強行壓下情緒。
冷靜,祁裕態度含糊,好壞無法斷言。招凝心中自語。
下一刻,他又一拋,上古龍紋玉佩落入招凝手中,熟悉的溫潤觸感,還是讓招凝壓下的情緒幾番翻騰,快要打破麵上的平靜了。
祁裕道,“我們起初以為這個變數是你,但百年前,有人通過天道接引進入了九洲。”
招凝指尖微微一顫,意識到什麼。
祁裕看見,他負手在招凝周遭飄了一圈,像是要把招凝剖開一樣,細致打量著。
“你既非功德加身,又無神性顯意,隻有一身劫難與天譴,難怪那家夥送你去蓬萊,若無星靈果具化道意,你隻能在無儘的虛妄和幻滅中尋找真我,此生怕是元嬰難成。”
功德、神性,招凝清楚知道自己是否具有,但麵前這位三劫元神卻這般斷言,再加之他後語之中揭示的結嬰關鍵,招凝下意識握緊上古雲紋玉佩。
又聽他道,“你體內有他的氣息,想來是雙修道侶,也對,隻有道侶之間,才能一人得道,惠及左右。”
“……”不知招凝是被隱隱的真相震住,還是被他的亂言攝住。
她久久不言,隻閉目,意識入紫府,便發現紫府之中銀芒彙聚宛若夜空銀河,流淌在元嬰周遭,好似將整個元嬰浸浴其中,屬於招凝自身的法力清光與功德金光完全被壓製,沒有絲毫泄露。
看起來……看起來當真像是……但不得不說這股力量的變化恰到好處的掩蓋了功德之力與神性,莫不是這般誤導了祁裕?不,不是誤導,是故意引導祁裕論證猜測。
招凝心頭顫抖,忽而明白了天宮所說的“先行者”之意。
功德加身是她,神性覺醒是她,天道接引亦是她,但因為師叔“勾引”天道,借機“先行”,便轉移了九洲視線。
“我師……我道侶如何了?”
祁裕眸中帶著一絲憐憫,“八大洲強者圍獵,禹餘境尊者追剿。”
袖中的手緊緊握拳,指甲嵌入皮肉中,滲出鮮血都不曾察覺。
招凝想要質問、想要怒吼,全被強行按下,她不能暴露,至少不能在祁裕麵前表現,待得祁裕走後,哪怕是大鬨天宮詰問為何要讓師叔做此“先行者”都可。
許是招凝悲傷的情緒怎麼也掩不住,祁裕開口安慰了一聲,“也莫要擔心,也不是整個九洲都想要殺死這個變數的。”
招凝抬眸,“八大洲以九州封魔大陣封禁中州大陸,唯恐變數破壞大陣,將整個禹餘九重天拖入浩劫之中。祁裕尊者此話說著,我如何敢信?”
祁裕一頓,“封禁中州不過權宜之計,禹餘九重天乃九大洲,缺一不可。”他似說了什麼,又似什麼也沒說,其後便不多言,隻能意會。
招凝心中隱有所感,卻隻問,“祁裕尊者也在此列?”
祁裕笑道,“自然,不然為何托我將上古龍紋玉佩轉交於你。如何?仙子現在覺得本尊是敵是友。”
指腹拂過玉佩表麵,其上鱗片栩栩如生。
“祁裕尊者,告知於我這般真相,是想讓招凝助你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