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 314 時墟初經曆(1 / 2)

迢迢仙途 沉難 20078 字 9個月前

鴻德尊者一言, 一時間,眾人不知道該驚歎這時墟與星空類似,還是困惑明明剛才還在第七重天怎麼現在就說看到時墟了。

眾人的不解, 鴻德尊者心中有數。

他背著手看著星空, 寰宇浩瀚無邊, 沒有說話,眾人隻跟著去觀察星空中的景象。

就在這時,在大幕之外的地方, 忽而出現了一道熾白的影子, 那是一隻元神境界的天魔。

所有人瞬間聚攏在一起,天魔魔祙讓他們仍舊心有懼意, 可是, 卻發現這些尊者沒有之前麵對天魔魔祙的緊張。

眾人不過等待了片刻, 眼看著那熾白天魔形狀扭曲的向這大幕撲來,下一刻,卻見它的身形扭曲的更加厲害,從他的尾處光線扭動,向後收斂, 就像是被黑暗吞噬了一樣,緊接著那熾白天魔便消失在眾人麵前。

“這是怎麼回事?”有人驚愕道,他們能完全感知不到那天魔的蹤跡, 那股子徹骨的威脅完全消失了, 他們的目光落在前方尊者身上,尊者們也注視著這一幕。

寒俞呢喃著, “這就是時墟的混亂嗎?”

他含糊的一語,眾人並沒有聽明白是什麼意思。

項鴻軒問道,“那天魔剛才不存在?”

在怎樣的力量也不可能瞬間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有著天魔魔祙的經驗,他們下意識的認為,這天魔可能隻是一道殘影。

卻不想,鴻德尊者搖搖頭,“不是,一直存在著,隻是在剛才的一瞬間進入到了其他的時空。”

明明鴻德尊者說的直白,可是話語連在一起好似聽不懂了。

招凝問道,“我們並沒有感知到任何的法則波動,時墟的力量啟動了嗎?”

青木說過,時墟就是將天幕空洞劃分到不同時空中去,那麼,鴻德尊者的意思便是,就在剛才天魔攻擊的一瞬間,不知道觸及了時墟什麼力量,他們瞬間傳送到其他的時空去了。

招凝原以為是這大幕的作用,但顯然不是的。

鴻德尊者說道,“時墟中存在著無儘的時空節點,一旦觸及就會傳送到其他的時空中。”

他轉頭看向招凝,“因此,你們不會感覺到波動,你們隻要知道,他被時空節點吞噬了,此刻不在我們所處的時空中,當然他也有可能在它的時空中再次觸碰到某個時空界點,這個節點可能就是我們當下,他再傳送到這裡也是可能的。”

“不過,這樣的幾率非常小,甚至比天地初開還要渺茫。”

眾人目光對視著,在這樣的時空理論中,有迷茫,有震撼,有不解,但更多的卻是恐懼。

如果這時墟中的時空界點是無處不在的,每當觸及連波動都不存在,那麼他們當真能過跨越時空找到時墟中前往九洲的通道嗎?

這一瞬間,招凝感知到了艱難,同一時刻,卻也感受到了其餘尊者看對她的鄭重,好像在說,“招凝,踏入此幕之後,其餘一切都隻能依靠你對天道的感知。”

招凝一瞬間感覺到沉重的壓力,她並沒有懼,她看向星空,果真此刻的星空與初次踏入此地之時已經變化了。

當眾人心情微微平複之後,鴻德尊者說著,“接下來的路就要依靠你們去走,我會將我說知道儘可能告訴你們。”

寒俞看向那大幕外,能看到一些天魔的影子忽隱忽現,星空之中閃過很多天魔的眼睛。

他小聲問道,“這些外麵覬覦的東西都被這大幕阻隔了嗎?”

燁梁尊者說道,“應該是浩初他們控製的三大巨人起了作用。”

鴻德尊者轉過頭,對寒俞說道,“第七重天本應該是四大神像,這四大神像是九重天的最重要屏障,他們支撐起的就是這片區域。估計是其中一個神像突然崩碎,導致這裡的屏障碎裂,使得這百年間侵入的天魔越來越多。”

對於九州尊者來說,每上一次九重天就是一次巨大的消耗,四大神像的存在,上三重天向來不用憂心,而且他們也沒辦法保證,在這天魔無處不在的地界,能不能完全屏蔽天魔的影響。

因此,一般尊者在天宮中駐守著最後一層屏障,隻有在時墟之期,準備充分之後,才會進駐九重天。

“第七重天支撐起屏障?”寒俞皺著眉,“那第八重天呢,自從踏入此地,你們從未提過第八重天。我姑且將此地算作崩壞的第九重天。那麼第八重天是怎麼回事,也在時墟中迷失了?”

浩初尊者搖搖頭,“也許在遠古還是神族之境的九重天中是存在第八重天的,但是上古以來,作為時墟之路,這裡的第八重天就是不存在的,就像是你說的,似乎硬生生從第七重天和第九重天之間抽離了。”

眾人這才明白,為何鴻德尊者一直說,第七重天就是九重天的抵抗的核心。

第九重天像是一處觀墟遺址,名曰歸墟台,而第八重天不存在,第七重天自然而然支撐起最前線的屏障。

招凝問道,“鴻德尊者知曉遠古之時第八重天是何作用?”

鴻德尊者知曉的並不多,隻說,“聽聞很久之前,第八重天是前往另一大世界的通道。”

“大世界?”項鴻軒疑道,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說法,招凝之前得到青木的點撥,現下對大世界略微有所概念。

她垂眸不語,隻是看著天空中的星空變化,那閃爍的魔眼,時而存在,時而消失,顯然整片時墟不同的時空之中都存在著大量的天魔,但好在他們並沒有逼近大幕,這些時間節點某種程度上保護了脆弱的九州。

鴻德尊者對大世界的介紹與青木類似,眾人聽完,心中都掠過一絲想法——第八重天怕也是封禁的一部分。

眾人因此神情愈加有些消沉 。

鴻德尊者看著他們,將他們的表現都看在眼裡,雖然哀傷,但能與九州同悲,才能真正作為九州“種子”。

他看著這些境界並不高的修士,鴻德尊者清楚,他們前往九洲將麵臨巨大的威脅,他們對於九州修真者來說,也許隻是微不足道的螻蟻。

可正是這樣的微不足道,才能夠讓他們藏匿在九洲,再憑借他們的資質逐步成長起來,以期最後與九州相連。

鴻德尊者神色慈祥且鄭重,他展開手,劃過半空,半空懸停著十五塊詭異的石頭,石頭上嵌刻著古老而神秘的符紋。

招凝見過,極寒宮寒潭之下的……時空道標。

“這是時空道標。”鴻德尊者說道,“你們以此將自己的氣息打入到時空道標中,也許能作為你們最後的退路。”

眾人遲疑,卻又聽他補充。

“他能指引九州的方向。”

項鴻軒上前,掐出一記法決,青白交織的光華注入第一盞時空道標中,卻見那時空道標上流光遊動,漸漸呈現出他的信息。

“九州熾陽修真界紫焰宗項鴻軒。”

湛雪旋也跟著上前,“九州承玄修真界極寒宗湛雪旋。”

招凝也同樣,“九州昆虛修真界清霄宗沈招凝。”

其餘金丹真人挑選出來的種子依次刻入信息。

“九州昆虛修真界清霄宗尚夏。”

“九州昆虛修真界清霄宗石磊。”

“九州承玄修真界五蘊宗南渡。”

“九州熾陽修真界天陽仙宗葉語。”

“……汴州修真界劍皇宗段錦。”

“……熾陽修真界陽陵宗陳九嶽。”

“……幽冥修真界大玄山白戟。”

“……玄陰海域孟從意。”

“……嫣然。”

“……聽嵐。”

這一個個的信息就像是先鋒令刻在時空道標上。

鴻德尊者轉身對兩位尊者說道,“你們也刻下吧。”

當兩人將自己的信息注入到其中。

鴻德尊者看著這些時空道標,目光微微閃爍,神色中有期許、有擔憂、有猶豫,但最後他沒再多說什麼,將時空道標收好。

寒俞問道,“這時空道標,能讓我們在時墟中還能感應到九州的方向嗎?”

鴻德尊者猶豫了片刻,“也許可以,也許不可以。”

這含糊的說法,讓每個人心中有些不安。

“如若你們與此間九州同處一個時空,自然是能感應到時空道標的位置。但是……”

鴻德尊者神色肅穆,“當你們離開大幕,走入時墟的那一刹那,你們的時空就不再與九州共同了。也許你們處在數萬年以後的時空,也許是之前。又或者,那時空是大衍之數下的沒有九州的地界,又或許有九州卻沒有你們的時空道標。”

這一語,令所有人都嘩然,這意思是走出這方大幕,他們就再也回不來了嗎?

他們下意識地抬頭看這片星空,仍舊沒有辦法將這繁星漫天的星空與恐怖無常的時墟聯係在一起。

可是他們又看到大幕近側幾隻突然被吞噬的天魔,一切好像又是重疊的。

不過,還不待他們多說什麼,卻陡然發現,一隻天魔躲過了時空節點,並撞擊上大幕。

大幕頓時起了波瀾。

那是一隻通體七彩的天魔,他身上扭曲著各種顏色,形狀好似一隻龐大的蟾蜍,它爬伏在大幕之上,身上粘稠的光華像是能與大幕融合般,大幕就在此時泛起真正波瀾。

那天魔微微一低頭,複眼之中倒映著他們扭曲的模樣,以及大幕隱在冥冥中的陣法線條。

它肚腹起伏,一隻猩紅的長舌陡然探出,竟然毫無阻攔的進入了大陣。

“不好!”燁梁尊者大嗬一聲。

他施展術法,身形出現在眾人前方,雙手掐法決高舉,法印衝出,攔在頭頂,與那猩紅長舌糾纏。

可也就抵擋了一刹那,那猩紅長舌下一刻便又勢若無物的侵入。

招凝凝實著它的眼眸,這一刻,終於察覺到了古怪,它眼裡的線條是陣法符文,但是它的猩紅長舌巧妙的避開了那些密集繁複的線條,以致於能夠輕易避開屏障。

就在這時,寒俞掐出法決,手中一道光華閃過,虛空出現一道巨大的風爪,猛然在猩紅長舌撕過。

那猩紅長舌驟然吃痛,條件反射收回。

在離開大幕的那一刻,鴻德尊者在施展術法,光華在大幕上暈開,將大幕屏障再添一層。

“七彩魔蜍。”鴻德尊者皺著眉,“又是一個元神境界的天魔。”

“果真現在時墟薄弱,有更多的天魔找到了九州的時空了。”

時墟中有無數時空,就在他們清剿天魔的短短時間之內,便再次有元神境界的天魔攻入,難怪不過百年的時間,九重天的天魔便聚集了這麼多。

招凝注視著那雙複眼,那雙複眼好似能看透很多東西,表象呈現著他們扭曲的身影,可是隱隱還有線條在扭動著。

不是大陣的線條,而是他們身上的,似乎能感知到他們防禦核心和薄弱。

他像是在精準的計算著什麼,那些線條的速度越快,好似在彰顯他們的力量越強悍,但某一時刻,那些線條會出現斷裂的痕跡。

而其中一隻眼中倒映著鴻德尊者時,果然那線條更加的複雜,但是卻很明顯,像是再計算他們的力量的同時更加對某種法術進行剖析。

招凝一驚,陡然意識到什麼,“小心。”

果真話音剛落,大幕之上猛然震開一道力量,正正好將鴻德尊者的力量壓製住,並且瞬間彈開。

燁梁尊者與寒俞大驚,雙手施法,欲助鴻德尊者一臂之力,可這七彩魔蜍似乎並沒有再用那猩紅長舌攻擊,而是鼓動著肚腹,巨大的嘴巴張開,下一刻,數十個天魔從它嘴裡飛了出來,這些天魔並不強大,有金丹期也有元嬰期,體型與人差不多,有的呈現人形,有的不過是一團氣體。

而他們在衝出來的一刻,就撞擊在大幕上,大幕竟沒有攔住它們,他們已經衝了進來。

隻有通過七彩魔蜍的複眼才能明白,它們果真也是通過那些線條之間的缺口被七彩魔蜍送了進來。

眾人不敢小瞧,直接操起靈寶對抗,這些天魔攜帶著虛空中最原始的惡意和殺機,一瞬間讓人心神浮動,但在金陽凝心丹的作用下,並沒有影響意識的清明。

招凝以太虛無妄道法第四爻,致使這些天魔一瞬混亂,三人趁機將所有的元嬰境界的天魔圍剿在一起,再以大法攻擊,而其餘的金丹境界天魔有尚夏等人抵抗。

過了片刻,忽然感知到頭頂閃過一道七彩的霞光,眾人在打鬥的同時,偏神注意,卻見是三名元神尊者同時以大法驅趕那七彩魔蜍,它粘連在大幕上的手腳強行被斬斷,光華便是從斷裂出流出,像是七彩魔蜍的鮮血。

他在三人的大法之下,被強行推出大幕,不過震飛三尺,七彩魔蜍忽然消失在黑暗中。

這一刻,眾人心中鬆了一口氣,有感覺到一絲恐怖,明白著七彩魔蜍是被某個時空節點吞噬了,但一想到這時空節點的密集程度,讓他們心中惶惶。

大幕並沒有受到太大的破壞,三位尊者稍稍修複,轉而來助他們,將這些元嬰境界的天魔都圍剿了。

眾人這才能緩過來,紛紛打坐調息。

鴻德尊者說道,“這些天魔的力量詭譎,在對抗它們的同時,也要注意自己的心境的影響。好在爾等都是上品金丹,對天魔影響的抵抗更加強。但是長期同天魔對抗,遲早會受到影響,日後若是單獨遇到,且沒有丹藥輔助,切忌要速戰速決。”

“是。”眾人調息完畢,起身齊聲朝鴻德尊者一禮。

大幕之中漸漸平靜,寒俞還戒備的看著外麵,天魔還有一些一閃而過的影子,這意味著此行困難重重,哪怕是他和燁梁兩人護持,都不一定能夠保全,甚至有一種連自己都無法求活的預感。

他的眉頭皺的極深,轉而看向孟從意,這一刻,忽然覺得帶著孟從意來此地,是不是害了她。

孟從意的性子與曾經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幾百年的經曆讓她很是沉默,在九重天中幾乎沒有多說什麼。

她走近到寒俞身邊,抿了抿嘴,有懼卻也知道直至此刻沒有回頭路了。

寒俞被孟從意的眼神觸動了,他轉而問鴻德尊者之前沒有說完的話,“之前所說踏出大幕便與九州就不再一處時空,就當真沒有回來的機會嗎?”

“有。”鴻德尊者說道,“總有人能夠從時墟找到九州所在時空,隻是機會渺茫罷了。時空道標隻是一道引子,其中所需要的機緣和秘法,我亦不知。”

寒俞皺著眉,他轉而看向招凝,似乎在辨認招凝此行到底能不能帶他們走上正確的路。

但招凝並沒有回應,或者說,招凝心中也是茫茫。

寒俞忽而想起什麼,“聽說百年前清霄宗秦恪淵曾在時墟經曆了三千年,而後從時墟回來了,他是怎麼回來的,也是靠的巧合?”

忽而聽起師叔的名字,招凝微微凝目,卻聽鴻德尊者說著,“不止……”

招凝一頓,看向鴻德尊者,可是這一刻,忽而感知到大幕有是一顫,眾人陡然轉眸看去,果真見是一隻元嬰天魔衝撞大幕,位置與之前七彩魔蜍進攻的位置相近。

寒俞眸子一凝,轉而打出一道勁風,風中裹著萬鈞罡勁,隔著大幕猛然衝擊到那元嬰天魔身上,瞬間將元嬰天魔推出。

他的目的是想讓元嬰天魔直接被時空節點吞噬,減少他們的消耗。

然而,那元嬰天魔竟然通過之前的節點也完好無損,反而是再回身衝擊的那一刻,換了一個方向,離大幕半尺的距離消失了。

“這時空節點不是固定的?”寒俞驚愕而問。

“是。”鴻德尊者應聲,“我亦未深入過時墟,對時墟的情況不過是從古籍了解的隻言片語,此行一路,隻能靠你們摸索了。”

鴻德尊者看向招凝,緩步走近,招凝抬眸看他,鴻德尊者相比於其他的尊者狀態已顯得老邁,這般看著,能看見他麵上一道道橫褶,看起來憔悴而憂愁,“招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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