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陸斌低低地應了她,
“上來吧,我們回去。”
小姑娘歡呼一聲,飛快地趴到他背上,摟著他的脖子。他雙手托著她的腿彎,站起來背著她往外走。
陸斌問:“家裡有藥油麼?”
“有。”沈盈盈這時想的卻不是自己的傷,“斌哥,我們需要陳娟的幫忙,先去她家,不然待會兒那幾個人回家被父母一罵,他們就會把事情推到你頭上。”
陸斌冷冷一笑:“也不差這一次。”
察覺到脖子上的小手緊了緊,陸斌放緩了臉色:“也沒多大點事,不過是念幾句話。”
沈盈盈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小聲地說:“我一句話都不要你念。”
陸斌愣了愣,失笑著說:“孩子氣。”
沈盈盈也覺得聽起來確實是有點,臉上有點尷尬,但仍是搖了搖他的肩膀:“你信我嘛,敢打我,我要叫他們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
這話看起來挺有氣勢,可惜說話的是個可可愛愛的小姑娘,聲音又軟又糯,聽著更像是跟他撒嬌。
陸斌拿沈盈盈沒辦法,隻能先去了陳娟家。
陳娟這會兒正忙著做飯,是陸衛柱先看到的他們,一見陸斌背上的沈盈盈那慘狀,驚得整個人都從凳子上彈了起來:“春曉娃你這身上是怎麼回事?”
陸衛柱的這一下喊得夠大聲,陳娟也聽到了,連忙從柴房裡走了出來,看到沈盈盈這模樣,頓時又驚又怒:“哪個小兔崽子做的?”
陸斌將沈盈盈放了下來,沈盈盈一臉委屈:“我都不認識他們。”
她不認識,但陸斌是認識的,替她說了幾個名字,又說:“我揍了他們一頓。”
那幾個是村裡討人煩的小刺頭,連狗蛋都被欺負過,陳娟難得一個跟他站在同一陣線:“揍得好!”
陳娟連飯都顧不上做了,讓丈夫先去看著火,自己拿了藥油,把沈盈盈拉到房間裡,親自替她上了藥油,搓得她一陣鬼哭狼嚎。
“嬸兒,輕點,您輕點兒!”
“不用力搓是沒效的,得這樣才能散瘀。”
上完藥油之後,沈盈盈本來還以為要等對方上門找陸斌算賬的,但陳娟脾氣火爆,馬上就帶著她和陸斌,去找了大隊長陸學農。
陸學農知道這事兒之後,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昨
天村裡寫春聯,支書才在他麵前誇過春曉這孩子,小小年紀能跟著他們寫了一整天,沒有一句喊累,完了還主動幫忙收拾。
結果第二天這孩子就被打了。
陸學農馬上親自去那幾個刺頭家中拎人,連著他們的爹娘都一起喊來了,打人的和被打的雙方開始對質。
小平頭的哥哥嚷嚷:“是陸春曉昨天先打幺弟的!”
沈盈盈說:“我沒有,大隊長可以看看他身上有沒有傷。”
陸學農又把小平頭抓來,還真的檢查了一下,自然是半點淤青不見。
陳娟立馬就說:“你們這幾個小兔崽子,下手忒狠!還是個人嗎?”
小平頭的老娘反駁:“你哪知眼睛看到是他們打的?說不定就是那壞分子打的咧!誰不知道他愛打人?”
說著,朝自家兒子使了使眼色,小平頭的哥哥反應了過來,其他人見大隊長這樣,也想撇乾淨責任,風口一下子就全指向陸斌了。
陸斌平時也沒少打架,但這樣被顛倒黑白,也是頭一回,當即臉都黑了。
陳娟氣得破口大罵:“剛才是陸斌背春曉娃過來的。怎麼著,打了人不敢認,敢做不敢當,小小年紀就不想做男人了?”
這話說得厲害,沈盈盈一下子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陸斌看了她一眼,臉上飛快地閃過一絲無奈。
這丫頭也是沒心沒肺,被打了也沒當回事,現在還笑得出來。
兩邊開始對罵起來,陸學農沉著臉:“都彆吵了!”
陸學農也是沒想到這些兔崽子連認都不敢認,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他在村中威信高,他讓安靜,聲音果然漸漸小了下來。
“大隊長,是他們打的我,”沈盈盈忽然開口,指著小平頭的哥說,“他還把我的頭花搶走了,現在應該還在他口袋裡。”
那小刺頭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沈盈盈,陸學農大步上前,伸手朝他口袋一撈,果然掏出了一個帶著精致塑料花的橡皮圈。
小刺頭頓時就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