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斌將背上的東西卸下來,取出裡麵包好的臘味和乾貨,雙手遞到袁秀玲麵前:“袁老師,這是我和春曉一起曬的,秋天冬天吃臘味剛好。”
袁秀玲一臉驚喜,接了過來,朝沈盈盈笑著說:“曉曉還會做曬這些,真厲害。”
不,這都是斌哥曬的,他隻是把她的名字也?帶上,讓她聽起來也孝順一點。沈盈盈笑著沒說話,承了陸斌的一番好意。
袁秀玲又朝陸斌說:“陸斌同誌辛苦了。你先跟馮軍去賓館登記,晚些我和曉曉去找你好嗎?”
陸斌點了點頭:“好。”
於是馮斌帶著陸斌走了,沈盈盈跟著袁秀玲在大院門口做登記,登記人員一聽是袁秀玲的女兒,臉上都露出驚訝的神色,然後又誇道:“小姑娘長得真俊。”
袁秀玲顯然很高興自己的女兒被誇,跟那人閒聊了兩句,這才繼續往裡走。
她們沒走多遠,幾個少年就跑了過來,笑嘻嘻地朝袁秀玲打了聲招呼:“袁老師好!”
沈盈盈定睛一看,這不是剛才那幾個朝她大佬扔石子的小混蛋麼?
幾個少年都剃著板寸,都是十四十五歲左右的年紀,帶頭的那個手上還帶著點紅,是剛才被陸斌那一下擊中,蹭破了皮,微微露著點皮肉,滲著一點血絲,但也?隻是皮外傷。
袁秀玲朝他們點點頭,聲音溫和:“我剛剛看到你們又爬牆了,彆太調皮了,小心回家又挨板子。”
少年們一副服從管教的模樣,聽話地點了點頭,紛紛表示:“放心袁老師,我們都很聽話的!”
沈盈盈一臉無語地看著他們,他們卻仿佛沒看懂她的眼神,仍是嬉皮笑臉,帶頭的那個還一臉友好地朝袁秀玲問:“袁老師,這位妹妹是誰呀?”
剛才他們拿石子扔人的那股倨傲神色,現在是半點也沒有了,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天真少年。
沈盈盈內心毫無波瀾:裝,繼續裝。
“是我女兒。”她說著,又轉頭朝沈盈盈說,“曉曉,這些都是咱們家的鄰居,大院裡還有很多跟你年紀差不多的孩子。”
沈盈盈在心裡有點無奈地歎了口氣:姐姐,不是我們,隻是你,我又不在這兒住。
但她知道自己這趟出來的目的,是幫周向國搞定袁秀玲的心結,也?就意味著她要扮演一個乖乖女。
沈盈盈擺出一副靦腆的樣子,像是怕生但是又礙於禮貌一樣,輕輕地點了點頭,但是沒有說話。
大院的孩子都是大大咧咧,彼此間感情也?好,不少都很調皮,常常讓大人們頭疼。
這幾個少年剛才在牆頭上就看到沈盈盈,這會兒剛好又看到她,一時好奇,就跑過來圍觀了,一問之下,竟然是新鄰居,開始自我介紹起來了,表示以後帶她一起玩。
帶頭的那個叫李國風,是大院中的孩子王,見袁秀玲手上拿著不少東西,非常有眼力見地幫她分擔了,其他人也跟著幫忙拿一些,得到了袁秀玲的誇獎。
一群孩子就這樣跟著袁秀玲到了家門,又跟裡麵的袁父袁母打了聲招呼才走。
袁秀玲領著沈盈盈進門,沈盈盈看到一位五十五歲左右的男人坐在藤椅上。
男人一臉嚴肅,氣色不太好,一看就是身體帶病,但目光卻仍是十分銳利,沈盈盈被他看著時,有種被X光掃描了一遍的感覺。
廳裡還有一個五十來歲的女人正在掃地,神色卻很和藹,見到袁秀玲和沈盈盈時還笑了一下:“哎呀,回來了,快洗洗手,給孩子舀一碗湯。”
“好的,媽。”袁秀玲又在沈盈盈身後輕聲提醒,“曉曉,叫外公外婆。”
沈盈盈恰到好處地擺出幾分膽怯,聲如蚊蚋卻又足以讓人聽清:“外公,外婆。”
袁父的神色總算緩和了一些,但看起來仍是嚴厲得跟教導主任一樣,隻慢慢地“嗯”了一聲。
作為二十一世紀新青年,沈盈盈自問說得上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尊老愛幼那都是基本素質,但事情一碼歸一碼,她覺得原身陸春曉是最無?辜的,一個孩子並沒有選擇是否降生在這世上的機會,生下陸春曉的是袁秀玲和陸繼東,而袁秀玲又是袁父的女兒,既然袁父重新接受了女兒,那現在這臉色算是怎麼回事呢?
沈盈盈姑且就當袁父是那種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了。
袁母倒是很熱情,還拿出了大院裡專供的水果零食出來,招呼沈盈盈吃,一邊朝自己丈夫板起臉:“老頭子,你擺出這副
樣子作甚,嚇著孩子了!”
兩位老人一冷一熱,倒也?有種奇妙的和諧,沈盈盈連忙說:“沒有沒有,外公看起來很慈祥。”
袁父:“……”
聽到沈盈盈這麼說,袁母對著袁父又是一頓數落:“你看你,這麼大的歲數了,還沒有一個孩子懂事!還要孩子給你台階,也?不怕說出去丟臉?”
袁父終於忍不住了,朝沈盈盈說:“你過來,外公陪你殺幾局,你媽說你喜歡下象棋。”
說著,從旁邊的茶幾底下拿出了一副中國象棋。
沈盈盈:“……”
不是,她真不會這個,她隻知道馬走日象走田,其他都記不住啊!
而且她跟斌哥約好了,現在隻想出去玩,並不想下什麼象棋。
然而袁父大概是被袁母說怕了,三兩下就擺好了棋局,沈盈盈隻得硬著頭皮坐了下來,沒幾下就被殺得丟盔棄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