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盈大概能猜到陸斌的想法,但她又不能直接跟他說高考很快就會恢複,隻得含糊地說:“到時候再說啦,我也覺得現在就很好了,乾嘛要去讀那個大學。”
可陸斌卻非常執著,他平時什麼都慣著她,在這件事上卻寸步不讓,非要她明白清楚地答應。
他的神色認真而嚴肅,沈盈盈也怕他生氣了,隻得先嘴上答應一下,他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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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後,陸家村的村民們又開始忙碌起來。
除了常規農活之外,桑基魚塘的準備工作得額外完成,陸學農親自帶頭,起早貪黑,很快就在魚塘附近將桑葉枝插好,又開辟了一個新魚塘,趁著初春將魚苗放了進去。
與此同時,沈盈盈拜托他的事情?,他也沒有落下。
事實上,去年馮軍在中秋節來陸家村的時候,也受周向國的委托,在陸學農家過夜時,請他對袁老師的女兒多照顧一些。
陸學農跟陸春曉的父親陸繼東,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雖說因為陸繼東去城裡之?後斷了來往,但往日情誼還在,加上沈盈盈也給村裡出了不少有用的主意,於情於理,陸學農也覺得該對這姑娘多加照顧的。
為了讓新房子早日建好,沈盈盈跟陸學農提前說好了,請他多找些人手,會給辛苦費的,但相應的,要保證質量。
陸學農名聲一直都不錯,由他開口和監工,沈盈盈就能省下很多事,偶爾還會親自做點糕點零食飲料等?等?,
犒勞這些幫工。
她的糕點零食在黑市一向受歡迎,那些幫工平時哪裡吃過這種好東西,當即讚不絕口,越發努力地乾活。
沈盈盈看著一天一天壘起來的牆體?,心情?非常好。
建房的過程中,她原身父親的弟弟陸繼工,還有那曾經私自扣下袁秀麗衣服的陸繼工婆娘石紅芳,見?她要建房子,而且還是兩層的,居然大著臉拿出長輩的身份,要求讓他們一家三口也住進來。
陸繼工說:“春曉娃,你這房子這麼大,一個人也住不完,新屋子沒點人氣怎麼行?咱是你親叔,跟你嬸兒和弟弟一起住進來就剛好了。”
沈盈盈那兒正搬了個凳子,旁邊放了個小桌子,上麵擺了陸斌給做的布朗尼和奶茶。
她一邊吃,一邊坐看自己的新房子建造過程,看到那之前一直沒什?麼交集的原身親叔嬸,簡直一頭霧水:“你的意思是,你住進來,是幫我給房子搞點人氣咯?”
“那當然了,”石紅芳那矮胖的身影在她麵前一橫,“也就親人才給你考慮這麼多,要是咱們沒點血緣關係,誰會替你著想。”
他們的兒子陸建功眼巴巴地看著桌上的布朗尼蛋糕,那股香甜的氣味勾得他幾乎流口水。他今年七歲了,聽自家爹娘說,他大伯,也就是爹的親哥,可是欠了他們家的,現在他女兒回來了,也該給他們家還債的。
這新房子,也該有他們家的份,將來等這堂姐嫁出去了,這房子就是他們的了。
連房子都是他們家的,那吃塊桌子上的糕點,那當然也是可以的!
陸建功想著,就朝桌上的布朗尼蛋糕伸出了手。
沈盈盈剛想嘲諷一番這對不要臉的夫婦,就看到那小兔崽子居然想吃她的東西,當即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拍開他的手,不高興地說:“你媽沒告訴你,彆人的東西不要亂碰麼?”
這可是大佬專門做給她吃的,你個小兔崽子,居然敢朝它們下手,在想桃子呢?
沈盈盈這一巴掌拍得可不輕,“啪”地一下清脆響亮,陸建功手上頓時就出了個清晰的紅印子。
陸建功平時在家裡也是備受爹娘疼愛,什?麼時候被拒絕過?而且這一下還挺疼,當即就“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
石紅芳差點就跳了起來,指著沈盈盈,聲音尖銳:“你個小妮子這是做什?麼呢?他是你弟弟,吃你一塊糕點怎麼啦?這黑糊糊黑不拉幾的還當個寶貝?我看你就是找理由打我家建功吧!”
沈盈盈這一巴掌,成了陸繼工夫婦的切入口,石紅芳當即就劈裡啪啦地說個不停。
陸繼工等?石紅芳說了好一會兒,這才看了讓妻子一眼,歎了口氣說:“阿芳,我想春曉娃肯定不是故意的,咱們這都是一家人,估計是怕建功燙著手。”
似乎這村裡的人都很擅長紅黑臉雙簧戲,沈盈盈剛穿過來的時候,還覺得很新奇,見?過了就覺得膩了。
沈盈盈將那碟布朗尼蛋糕拉到自己身邊,喝了一口奶茶,等?他們把該表演的都表演了,這才說:“我就是不想給你兒子,這是我的東西,這裡是我的地兒,建的是我的房子,跟你們一分?錢關係都沒有。”
陸繼工對沈盈盈的印象,還停留在第一次她上門討家當的那次。
當時沈盈盈裝膽小怕事,連上門都是躲在陳娟後麵的,也是其他人替她說的話,整個過程她也沒說幾句,所以陸繼工今天特地挑了這麼個時間來突擊,就是為了可以單獨跟她聊。
他以為,沒有其他礙事的村民在場,他和自己婆娘輪番勸說,他們家就能一起住進這新房子。
可沒想到,這侄女跟那時相比,簡直像換了個人一樣,說出這麼絕情?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