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斌渾身燥熱,乾脆起來洗了個冷水澡。
他將換下來的衣服泡濕,又回到桌邊,拿起掛在椅子上的?西服外套,在內袋中掏出一個精致的天鵝絨小盒,輕輕地摩挲著表麵的絨毛,然後將盒子打開。
裡麵是一條鉑金鎖骨鏈,吊墜是一顆海藍寶石。
陸斌看著那片純淨的?藍色,唇角不由自主地翹了起來,眼裡浮起柔和的?笑意。
這幾天裡,除了按照約定?帶藍彩了解禪城之外,他還在光州拿到了藍家的一批貨,當時一眼就相中了這條藍寶石項鏈。
海藍寶石也被稱為愛情石,在歐洲古希臘神?話裡,地位卑微的風神因為愛上人間女孩,破壞了神?規,受到了懲罰,最後請求愛神將自己的?靈魂封入海藍寶石裡。
因此,海藍寶石代表著衝破束縛的?愛情,成了地位懸殊卻相愛的男女之間的誓言寶石。
陸斌心想,傳說不傳說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阿盈冷白膚色戴上一定?會很好看。
因為他是地主成分,家裡放這種貴重物品是很危險的,所以之前這項鏈都放在高叔城裡的?落腳點。
這幾天藍家的首飾推得?很順利,藍彩已經下定?決定要去爭取“星雲”係列,所以昨晚高叔王鐵等人就開了個慶功宴,陸斌想到周六要去光州,就順便先把這條海藍寶石取回來,到時候就不用再多往高叔家裡跑一趟了。
他正想著,外麵的巷中響起一陣自行車鈴聲,有人在外麵喊:“陸斌?陸斌是住這兒的嗎?”
陸斌回過神?,把首飾盒子放下,走到門口將門拉開。
一名郵遞員正坐在自行車上,一見到他就問:“請問是陸斌同誌嗎?”
陸斌點點頭:“是。”
郵遞員反手從車座上的?信件袋上摸出一封電報,遞給了他:“你的?電報,請查收。”
陸斌說了聲謝謝,拿著電報回到屋中拆開。
那是沈盈盈的?電報,說這周星期六日學校組織參觀軍校,讓他不用過來了。
陸斌皺了皺眉,心想這H大怎麼總這樣,上回入學也是,也不提前通知軍訓時間。
然而這也隻能在心裡抱怨了。
他想了想,決定周一
再過去,但接下來一周的工作本來就已經安排好了,他得?好好想一下要怎麼調整,才能在被壓縮的時間裡完成原本的工作量。
陸斌的?目光投向桌子上的?首飾盒:這項鏈得好好放起來才行。
他拿起盒子,往屋中最裡麵的一個破舊櫃子走去。
那櫃子看著不顯眼,但裡麵有暗格,他家從前有什麼東西要藏,都是藏在那裡,如果不熟悉的?人去翻找,也很難發現其中的?妙處。
自從家裡人去世之後,他家值錢的東西也沒什麼了,自然也不用藏,所以他已經很久沒碰過那櫃子了。
這會兒用來放這項鏈剛剛好。
陸斌走過去,拉開櫃子,打開了暗格,本來空空如也的?格子裡,安靜地躺著一條黃銅鑰匙。
他整個人僵住了。
那是他這屋的?鑰匙。
他的?鑰匙隻有兩把,一把他自己拿著,另一把一直由阿盈帶著,而她也將她屋的?鑰匙給了他。她從前就經常呆在他屋裡,他們一直以來都是這麼過的?。
宿醉的?頭腦比不了平時,他捂了捂額角,覺得?腦仁在突突地跳,腦海中剛平複不久的?畫麵,再次翻騰起來。
少女濕潤又委屈的?雙眼,幾次張口要拒絕卻被他封住的唇瓣,在他沒有理智的掠奪中充血紅腫。她抗拒地推著他,而他不管不顧,甚至將她按在被褥中……
他以為那是夢,他覺得?反正是夢,所以放任自己做了想做的?事情?。他也恨自己生了那點齷齪的?想法,所以一直在深藏在心底,就怕她發現了一絲蛛絲馬跡。
在黑市中混了多年,他早就習慣蟄伏和等待,看準時機出手,發現自己對阿盈產生了那種心思,他確實惱恨過自己,但也因為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所以幾乎是同時就決定要將人拿下。
他之前總想著,這種事急不來,等她再長大些,等她對男女之情?開竅了,他會有機會的?。
夢裡怎麼胡來都行,隻要在她麵前把那點心思藏好。
陸斌看著那把鑰匙,多年沒出現的?驚慌情?緒湧了上來,拿著首飾盒的?手不可抑製地微微發著抖。
那居然、居然不是夢?
不,不可能!
陸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告訴自
己:她還在學校軍訓,不可能突然跑回來的。
能有什麼事情?需要回陸家村這裡?無非是要取什麼東西,可哪怕有什麼東西要取,從小到大她已經習慣了讓他幫忙,不過是發一封電報的功夫,她知道他即使再忙,都會給她送過去的。
這鑰匙不一定?是她放的,說不定?是她怕弄丟了,之前托王鐵帶回家裡放著,然後王鐵昨晚順手就放了。
他不是那種自欺欺人的?人,麵前的?情?況實在太蹊蹺了,不管事實到底是怎麼樣,他都要先弄清楚,然後才好去做應對。
陸斌將首飾盒放進櫃子裡,帶上沈盈盈家中的?鑰匙,很快就來到了她家中,開鎖進了門,然後反手將門關上。